海上的見面,勞倫斯說他註定死在預言中的那個未來。
那時疫醫還覺得沒什麼,畢竟每個人都會死,這是註定的事,哪怕自己都有可能死在對真理的追尋上,可現在看來他卻覺得可笑。
勞倫斯這樣的怪物真的會死嗎?如果他也會死,那麼殺死他的東西又該是何等的可怕。
「會的,我會死的。」
勞倫斯做着簡單的陳述,然後朝着疫醫走去。
在那致命一擊落下時疫醫便知道了,他很清楚自己擋不住這一擊,換誰來都擋不住的,為此他揮起利爪切斷了自己的尾巴,以此脫離勞倫斯的追擊,可他還是慢了一步,被那致命的劍光所波及。
點點熾白的焰火在他的傷口處燃燒着,這自上而下的劍擊險些將疫醫徹底劈開,傷口從他的額頭處裂開,斜劈過鼻樑與下巴,一團污血之中能看到其下的白骨,接着便是胸口,增生的鱗甲根本沒能擋住這一擊,胸口裂開了一道漆黑的縫隙,其中的心臟有規律地跳動着。
不知道是勞倫斯手下留情還是什麼,這兩次致命的攻擊都有極大的可能一擊殺死疫醫,但就像走狗屎運一樣,每次都偏了那麼一點點,沒能殺死疫醫。
看起來真的要死在這了,疫醫有想過勞倫斯的態度,可怎麼也沒想過這麼強硬,不過想想也是,他就是這樣的瘋子,只能說自己低估了他的瘋狂,疫醫原本以為自己還有與勞倫斯周旋的機會。
那麼要乞求勞倫斯嗎?
跪下一臉賤樣地舔着他的鞋,跟他說自己錯了,自己會老老實實地給你幹活,直到那末日之戰的到來?
就這樣,讓自己放棄對真理的追求?
一邊是生命一邊是真理,到底該怎麼選呢?
疫醫這麼想着,勞倫斯走近了自己,他閉上眼睛,就是順從死亡的到來一樣。
最後腳步聲停了下來,一同停止的還有疫醫的心跳,那躁動的心臟冷了下來,留在殘破的胸膛之中,沒有了半點響應。
勞倫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他戴着面具,誰也不清楚他的想法,他握着斷劍,整個昏暗的地下內似乎只剩下了他的一個人,仰起頭,不知為何感覺有些孤單。
然後利爪沿着他的胸口撕裂,將勞倫斯的整隻左臂都扯了下來。
沒有什麼怒吼,也沒有任何徵兆,瘋狂的反擊便在這片靜謐之中爆發,就像謀劃已久的刺殺,根本沒有提防的可能。這一擊還砸在了勞倫斯的臉上,他的面具破碎掉了一角,露出無神的眼瞳。
在眼瞳的倒映中,本該死去的疫醫再次站了起來,從胸口那猙獰的裂隙之中,能看到他那顆再度跳動的心臟。
「真抱歉啊,勞倫斯,那東西實在是太誘人了,哪怕有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我都想試一試啊。」
疫醫說着用那猙獰的大口咬住了勞倫斯的喉嚨,在這假死的奇襲下,勞倫斯頭顱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歪曲着。
嗚咽的咆哮聲不斷,疫醫用牙用爪,用自己所能運用的一切武器,就像撕咬獵物的野獸一樣,摧毀着勞倫斯的肉體,他的血液在燃燒,變成熊熊大火灼燒着疫醫,可這都沒能阻止他的暴行。
疫醫一定要離開這裏,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去見一見所謂的真理。
勞倫斯無力地揮動着斷劍,可還未等刺向疫醫,利爪便刺穿了他的胸膛,就像絞殺他的腹部一樣,疫醫扭碎了他的心臟,連帶着胸膛內的所有器官一同擰成血污,接着便是將脊柱徹底掰碎。
牙齒用力,徹底地將氣管與脊柱咬斷。
就像失去支撐的破娃娃一樣,疫醫將勞倫斯丟入了下方的黑暗,殘破的身體毫無反應地跌入其中,緊接着有啃食聲響起,妖魔貪婪地進食着,將勞倫斯咬成碎片。
親眼目睹着這一切後,疫醫才緩緩地放鬆了下來,身上的畸變逐漸平復了下來,體型變回了正常的人類,只不過裸露出來的依舊是那猩紅的血肉。
他有些累,靠在牆壁坐了一會,等待着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