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整理會議記錄的時候,要考慮是否保留。
不管怎麼樣,唐立這位新老闆,在他出席的第四次會議上,給人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不再是通過傳言、渠道,而是用他出格的言論和態度。
以後,怕是要熱鬧了。
「這個,還要從長計議。」
梅洙副總監好像是嘆了口氣,又將這個話題給含糊了過去。
如何計議且不說,這次會議之後不到四十八小時,周四下午,唐立一行已經來到了大區高能中心所在的東八二四區。
勉強可以說是輕車簡從,除了朗金這個辦公室主任必須跟隨,就只帶了兩個內保科的中堅。
內保科不是獨立業務科室,掛在綜合辦公室名下,主要就是為高能中心領導和辦事人員提供安保服務。裏面有很多都是如當年的朗金一般,從社會上招募進來的改造者或強化人。
司機老孫是一個,壯得像是小山般的王培烈是另一個。
王培烈這人,無論是形象還是名字聽上去都很有大丈夫氣,身高足有兩米零五,身手也相當了得,披甲之後簡直就是一堵鋼鐵堡壘,是朗金自入職高能中心以來,見到的最出色的防禦專家。
唯有一條,就是嘴巴不太可靠,有些時候說話不看場合。
否則他現在就應該是唐立的司機,而不是更擅長槍械的老孫。
當然了,老孫能不能長久幹下去,也要看唐立的感覺。只是現在這個階段,人員安排妥當與否,全然是朗金這個大管家的責任。
目前來看,「內保科」這兩個人,老孫還行,王培烈嘛
「唐總監現在可以放心了,我們也能鬆口氣。」從車上拿行李的空當,王培烈就合不上他那張嘴了。
朗金皺眉:「你說什麼呢!」
王培烈拿出與身型對比強烈的低細嗓音,說得眉飛色舞:「他不是到這裏來躲災的?都傳說,那三枚榴彈只是開始」
要說朗金在高能中心的人設還是比較紮實的,都知道他是個技術流,不會在背後語人是非,有些話說來就是毫無避忌。
唔,王培烈也未必在乎就是了。
朗金愣了一下,才醒悟過來,原來是說帕瓦。
這倒觸及了朗金的思維盲區,因為他曾經親眼見過帕瓦和唐立「碰頭」,卻什麼都沒有發生,後來帕瓦更是將焦點投注在他身上,點破了他的暗子身份。以至於他下意識以為,這件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卻不曾想,在其他人眼中,事情可遠遠沒完!
問題是,王培烈有沒有想過,以新總監的脾氣,千里迢迢到「敵占區」,說不定就可能再招個新「災」
好吧,他的思維被王培烈給帶歪了。
朗金瞪去一眼,示意趕緊跟上。
王培烈聳了聳肩,他知道自己的毛病,但是沒有迫切改變的動力,此時拿着所有人的行李,猶有餘力發表言論:「話說,東八二四區能夠承載大區中心,當年又被那個初代執政官當首都,單論基建就比咱們那兒強一截。雖然這裏雨勢也是稀里嘩啦的,這邊淹那邊堵竟然沒有看到浮屍。」
朗金眼角肌肉抽搐兩下,卻不想前方已經站在酒店大堂里的唐立,竟然回頭笑道:
「說不定是這邊的收屍隊比較勤快呢?」
王培烈騰不出手,伸腳一跺:「就是這個意思。」
他們一行人目前剛剛從機場轉到城裏,找了處酒店辦理入住。酒店大堂這邊相對來說比較寂靜,王培烈這個大嗓門兒,恨不能讓電梯廳那邊都聽到,難免有人側目。
這個時代,傳統工農業幾乎全面崩潰,商品經濟陷入低潮,人員正常的跨區流動也很少,在這種高檔酒店裏入住的就沒有善茬。朗金當然不希望惹是生非,但他的老闆似乎並不這麼想。
在放置行李之前,唐立便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上午再去大區中心拜會。難得到這邊來,找個場子,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