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半眯起眸子,不動聲色:「也好。」
「那塊土地在鬣族的東部郊外,已用寶器合併,夜公子能夠隨時帶回。」暗部長老道。
鬣族長招手,喚來一隻巨大的飛行神獸。
飛行神獸匍匐在地,羽翼低垂,似台階般由人踩踏着往上走。
「諸位,請上魔獸。」
一行人走至飛行魔獸的脊背上方,殷涼剎服用了輕歌贈與的丹藥,效果極好,雖還有些舊傷,但能正常走路。
她本是站在一個小角落中,纖細如嫩柳,讓人不禁懷疑,兩側大作的狂風會將消瘦脆弱的她給颳走。
輕歌澄澈的眸望着她,伸出了手:「過來。」
殷涼剎望着那一隻修長如玉的手,心中下意識地恐懼,但不知不覺還是走向了夜公子。
輕歌為她捋順凌亂的發,聲音極輕,耐心地安慰:「再過一會兒就能回家了,再忍耐一下。」
殷涼剎小雞啄米般,輕點了點頭。
輕歌揉了揉她的發,低聲嘆了一口氣。
她以為,這些人會在四星過着安穩太平的日子,至少不用為殘酷的戰爭發愁了。
但事實證明她大錯特錯。
昔日少年,虎子已成為墮妖人。
朝陽公主,是悽美的蒼族美人。
她不敢去想,在這個改變的過程中,他們究竟遭受了多少的摧殘和折磨。
兩側風聲呼嘯而過,往事如煙,掩去她一身的桀驁風流氣。
鬣族,東部郊外。站在神獸的脊,遠遠能看到了東部郊外的輪廓,還能看到濃烈的黑煙從下往上,愈發濃郁增多。輕歌看着那樣的黑煙,顫動的心跌落進了谷底,事實如她所料,三大宗族
絕對不會把土地還給他們的。
隨着飛行神獸的愈發靠近,已經看見沖天的火光,聞到刺鼻的煙味。
赤髯將軍滿頭霧水,傻憨憨地指着東部郊外,擔心地問:「鬣族族長,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起火了?」
鬣族長與南山客卿對視一眼。
鬣族長驚詫地問:「怎麼會這樣?赤髯將軍稍安勿躁,讓我派人前去打探。」
鬣族長才把話說完,就看見從東部郊外飛來了一頭小型的飛行神獸。
天穹之下,雲端之間,兩頭飛行魔獸持水平狀態懸浮着,上方的東部侍衛隔着狂獵的風聲大喊道:「族長出事了,合三為一的魔淵土地,快被燒為灰燼了。」
赤髯將軍腳步趔趄,險些從飛行神獸的脊背摔下去,輕歌驀地伸出手抓着赤髯將軍的肩膀,將其穩穩地扶住。「好端端的怎麼會起火?鬣族族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赤髯將軍紅着眼,撕心裂肺地質問:「魔淵的這一塊土地在你們三族百年來沒有出過事,怎麼今日要歸還的時候卻
起火了?」「赤髯將軍,難道你是在懷疑我們故意放的火嗎?」暗部長老眸閃鋒銳的光,啞聲低沉:「赤髯將軍若是這樣想,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三族好心合併土地,歸還魔淵
,希望和魔淵消除掉以前的隔閡,不料,這一片真心實意卻是餵了狗!」
赤髯將軍見暗部長老信誓旦旦,又甚是心寒,也知自己情急之下,話語刺耳。
「暗部長老,我並非是這個意思,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撲滅東郊的大火,將損失降到最小。」赤髯將軍着急地道。
「赤髯將軍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還不快點想想滅火的辦法!」南山客卿道。
鬣族長示意侍衛操控着飛行神獸降落在東部郊外的安全之地,降臨地面後,才知火勢的可怕。
裏面傳來魔人們的慘叫聲。
「不好,這是吞仙之火,正常的滅火手段無法熄滅,難怪火勢會蔓延到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鬣族長道。
吞仙火焰,若非吞仙之氣難以熄滅,而且火外的人進不去,火中的人出不來。
短短半日的時間,一半的土地被燒毀了,魔人們的屍體都找不到,全都化作悲哀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