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明天天一亮,夔州府城內門必破,到時候即便那葛巡道再有誓死守城的決心也是回天乏力!」白千說道。
楊明沒有說話,而是將一扇軒窗推開,看着外面滿池的殘荷笑道:「我記得這處莊園是商知府的別苑對吧。」
「是的,商知府三次會榜落第後就到吏部掛了職,第一個官位就是到巫山縣任縣令,這處莊園就是他任巫山縣縣令時所建」,白千見楊明突然提及商道行,心中也已猜到公子定是打起了商知府的注意,便有意將商知府的來歷大致說了一遍。
這時,窗外已經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來,舊年秋天留下的殘荷斷藕在雨絲中搖搖欲墜,顯得很是嬌弱,一陣疾風打過,就能聽見藕枝折斷的吱呀之聲。
「留的殘荷聽雨聲?殘荷不斷,哪有新荷!」
楊明說着就突然轉身過來命道:「告訴商道行,我要他立即組織家丁提前倒戈,以策應我攻城部隊!
另外,你立即傳我命令給這些攻城大軍,明日必須拿下夔州府城,拿下府城禁止燒殺劫掠,漢家軍可充當臨時執法部隊,非常之時用非常之法,無論是誰只要違背漢家軍軍事條例,可就地處決!
還有,夔州府城的大小官員全都控制起來,在我沒來之前不准對他們用刑也不能讓他們自殺,特別是那個葛巡道,給我好酒好菜伺候着!」
「是!」白千立即領命下去了。
大明朝整整兩百餘年出了成千上萬個舉人,可這成千上萬個舉人中只有一個海筆架坐到二品,其餘的人到知府也就到頂了。商道行一想到這個心裏就忒不是滋味,他不可能像海青天那樣去罵皇帝做清官博得天大的名聲,也不願意一直蟄伏在這窮鄉僻壤當一輩子的中下層官員。
所以商道行決定另闢蹊徑,從新找老闆,反正以前的老公司要破產了,倒不如趁早跳槽,也許還能得個從龍之功。
於是,在面臨或殺身成仁或投降事賊的選擇時,他選擇投靠漢家軍,而且他以前也選擇過去投靠張獻忠,不過他當時還只是個小同知,張獻忠根本就沒將他這個小同知瞧在眼裏,而且張獻忠也沒在這裏呆太久,商道行根本就沒機會參加張老闆的面試。
所幸的是,漢家軍主動聯繫上了他,而且還承諾說漢家軍一旦佔領夔州府就沒決定要棄守夔州府還要以夔州府為根基實行「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策略,並且很希望有商知府這樣的能臣幹吏輔佐。這下子瞬間就扣動了商知府的心弦,商知府覺得漢家軍不同於其他流賊,當場就同意倒戈。
「本官自任巫山縣縣令以來,不知賠過多少笑臉,塞過多少銀子,可他們就是不把本官瞧在眼裏,好不容易兵備使空缺居然將葛奇祚這個小縣令提上來也不提本官,一想到這個本官就不服!」
商道行說着就呸了一聲,白千笑着忙給他斟了一杯茶道:「商大人別生氣,朝廷體制僵化,舉人總比進士低人一等,即便你做舉人的才幹卓越,做進士的庸碌無為,但人家進士升官就是比你舉人升得快,你有什麼辦法,不過我們漢家軍這邊倒沒這麼多規矩,我們公子早就說了,一切唯才是舉,你不信去問問,現在東鄉縣主政的都是些生員童生,全都不用那些進士老爺,那些進士老爺沒什麼能為脾氣倒挺大!」
商道行也許是因為自己數次落第而沒能成為進士,對得中的進士的人向來是很嫉妒的,聽白千這麼一說,正中下懷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道:「請白公子轉告楊公子,本官知道該怎麼做,到時候保管不費一兵一卒,定讓夔州府完好無損地交到楊公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