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和花玲瓏不對付,便不去計較這些,只正色說道:「楊湛,你看到那位禁軍左都統了嗎?」
楊湛點點頭,卻並不明白元宗諒此話是在指什麼,只堅定的答道:「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會讓他動我姐姐一下。」
靜思聽得楊湛如此稱呼花玲瓏,便心中莫名的傷感而又喜悅起來。元宗諒卻不去管這些,甚至連楊湛表露的雄心他也不想管,因為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虛妄的。
「禁軍左都統遠赴如此蠻荒之地來執行皇命,怎能不領千軍萬馬而來?你看左側山頭微微搖晃的樹木,那裏恐怕至少藏了上千精兵吧?」元宗諒默默說道。
元宗諒話語才一落下,群雄便紛紛警覺起來,他們或前或後的來到這裏也有數日時間了,竟然對旁邊山頭的種種動向毫無察覺。而待群雄細細一想,便又不禁覺得心寒起來,因為禁軍此舉分明是要隔山觀虎鬥最後坐收漁翁之利。
群雄皆難掩憤慨的注視着嚴復己,便有人不悅說道:「既有上千禁軍精銳埋伏於此,何須再讓我等老粗千里迢迢趕來?」
大戰當即,趙承宗最不願見到群雄分化,便正色說道:「朝廷或許有朝廷的法度,但江湖卻有江湖的規矩。楊湛勾結金賊盜取京師佈防圖,朝廷自然緝拿與他;而楊湛禍害劍門,濫殺武林同道,才有我等遠赴嶺南與其一決生死。豈可因為禁軍要緝拿他,我們便放棄為武林伸張正義?」
趙承宗的話雖有道理,但群雄中仍舊有人覺得不痛快,嚴復己見狀便投桃報李的為趙承宗說話了:「武林盟主的見地格局果然要高人一等。不錯,本將軍雖領上千精兵來此,但慮及楊湛狡詐多端,曾從八百甲士手下逃脫,今日若無爾等這些身手不凡之輩困住他,只怕又要讓他溜了。」
群雄對楊湛在問罪大會上盯着近千甲士逃脫的情景仍是記憶猶新,如今再聽嚴復己這般一說,便個個覺得這禁軍雖人數眾多卻也不得不仰仗他們,這樣一想,群雄不禁自豪萬分,先前那種種不滿便自然消散無影。
元宗諒見楊湛有些遲疑,便憂慮的說道:「如此臨近的山頭都可能藏有重兵,指不定那山腰、林間會不會也還有設伏,你敢就這麼放心的讓她一人離去嗎?」
楊湛聽罷不禁回頭看了看山下,雖也並未發覺什麼異樣,但他心中卻莫名的擔心起花玲瓏來。
花玲瓏察覺出楊湛眉宇中流露出的那一份關切,自是心中滿生幸福之感,便脈脈的望着楊湛問道:「我去歲在邊塞識得湛兒後便與你結伴同遊,從此踏盡天涯南北,卻不知這一路上會否讓湛兒覺得囉嗦、厭煩?」
楊湛不明白花玲瓏為何會說些這種不相關的話,便有些困惑的答道:「可是花大姐並不是個囉嗦的人,而我也從未覺得你厭煩。」
花玲瓏聽罷只覺得滿心歡喜,便舒暢着說道:「那就好。你我出生入死許多回,倘若今日須有一死,我便與你一起共赴黃泉,然後再聊些湛兒不覺得厭煩的話題。」
花玲瓏就是這樣一個率直的人,楊湛聽罷雖是有些難為情,但卻也忍不住心頭湧起陣陣感動來。
「花大姐勿要輕言生死,有我楊湛在,我就一定捨生護你周全。」楊湛望着花玲瓏決絕的說道。
花玲瓏聽得心裏激動,頓時便有兩行熱淚奪眶而出。楊湛看的心裏難受,正欲勸說之時,花玲瓏早已一頭扎入楊湛懷裏幽幽的哭了出來,着實令一旁的靜思看得又嫉又羨。
大戰在即二人卻在此卿卿我我,怎不讓在場群雄鄙夷?便聽得場外有人紛紛辱罵這二人傷風敗俗不知廉恥起來。
楊湛初覺尷尬,本欲推開花玲瓏的,但見群雄如此冷言譏諷,楊湛索性與之對着幹,便任由花玲瓏在自己懷中盡情痛哭,便就是要讓四座之人看了之後眼裏不舒服,心中不痛快。
趙承宗見元宗諒一番挑撥後二人變得如此煽情,便料得楊湛是不敢讓花玲瓏隻身離去的。如果花玲瓏留在此處,不管是楊湛犯險,還是刀槍無眼,都會讓她捲入進來,而一旦花玲瓏被牽扯進來,那麼花冷纖勢必會現身出來,這卻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