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回去,重新拿起筆,頓了頓,下令道:「命令,各部死戰;再令,騎兵準備突擊。」
「喏!」傳令兵驚醒過來,有些手忙腳亂的舉起手中的令旗,用力揮舞,險些連旗號都打錯了。
徐榮眉毛一挑,本想下令斬殺傳令兵,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低頭奮筆急書。
嗚嗚的號角聲響起,喚醒了被樊稠陣亡噩耗驚呆的西涼將士。不安的氣息從每個人的心底泛起,悄無聲息的凝結在每個人的頭頂,如烏雲一般,遲遲不去。
不知什麼時候,北風吹了起來,越吹越猛,颳得大旗呼呼作響,颳得面北立陣的西涼將士睜不開眼睛。徐榮抬起頭,一片雪花緩緩飄落,落在硯中,沾在墨水上,過了好久也沒有融化。更多的雪花落了下來,漸漸擋住了視線,眼前白茫茫一片,只有戰鼓聲、號角聲在不斷交鳴。
「上蒼啊,這大漢的炎火真的要滅了嗎?」徐榮長嘆一聲,擱下筆,仰天長嘆,心如死灰。
決戰之際,天降大雪,北風勁吹,對北向立列的西涼將士來說,這絕不是一個好兆頭。
段煨除下羊皮手套,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細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露出一絲不安。聽人說,南陽很少下雪,可是從他們進入南陽以來,南陽已經下了兩次雪,這次雪尤其大,即使是涼州也很少能看到這麼大的雪。
這是什麼意思?是天意嗎?
下了雪,不僅天會冷,路也會更濕滑,對騎兵非常不利。如果不能趕在積雪影響戰馬之前分出勝負,形勢將他們非常不利。騎兵還在對岸,還在穰城的另一邊,他們能趕得及嗎?
手中的雪花突然顫動起來,緊接着,大地也跟着顫動起來。段煨眉毛一挑,突然笑了。
騎兵來了!李蒙等人不等徐榮下令就發起了進攻。
中軍將台上,徐榮側耳傾聽,眼神微縮,隨即又釋然一笑。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想靠這些桀驁不馴的西涼人保護大漢就是個笑話,他們只會殺戮,不會保護,留着也是禍害,讓他們自生自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