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寸骨頭都斷了一樣,身體內部更是傳來劇烈的痛楚。
——就仿佛,有着一個魔鬼,正在不斷啃噬他的內臟。
如果換成普通人,這樣的痛苦,或許足以令人昏厥乃至自殺。
但鍾神秀不同!
他硬是咬着牙,堅持了下來。
良久之後,喘息聲漸漸變得平靜。
鍾神秀爬起身,掃視了下自己身體。
他抬起雙手,發現了一雙雖然瘦弱,但已經是少年的手掌,聲音中帶着一絲疑惑:「不是轉世投胎,而是奪舍麼?」
「那剛才的痛苦,又是怎麼回事?」
鍾神秀站起身,打量了下自己,應當是一具十五六歲的少年身體,幸好還是男性,沒少啥重要部件。
四周一片漆黑,唯有絲絲縷縷的月光從窗外透來,照耀出一個狹小的木屋環境。
屋內擺設陳舊,床鋪上鋪着草蓆,也沒有座椅板凳,唯一一個不知道是凳子還是桌子的石墩之上,有着一個陶碗。
碗內有着一汪清水,鍾神秀拿着它來到窗邊,見到其中隱約倒映出來的一張臉龐。
鼻樑挺拔,嘴唇微厚,眼眶凹陷,臉頰消瘦……
「長得一般般……」
鍾神秀右手磨蹭着下巴:「沒我前世帥……」
吐槽一句之後,似乎是見到自己臉龐的刺激,腦海當中,一連串的記憶浮現而出:
炎漢第二帝國、扶風都護府……
三日二月、血輪之月……
異族、犬戎……
西方諸國、惡魔、黑霧……
……
大量駁雜的記憶洶湧而來,其中的死生契闊、情海詭譎、不斷衝擊鍾神秀的腦海,令他倒退數步,一下坐回了床上。
良久之後,略微消化了一部分記憶的鐘神秀長出一口氣:「蘇道之是麼?一個今晚死去的人啊……這麼說起來,我是在你死後才獲得了你的身體,不算殺了你,那我的愧疚就少很多了……不過即使如此,你的心愿,在我力所能及的時候,也會幫你一把的……」
「你的仇恨,你的不甘,我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