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點你們卻是說錯了,我謝家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與知府衙門起什麼衝突,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今日我將你們這幾人召集起來,也是為了提醒這一點。我知道因為這次之亂,你們一個個都不把官府放在眼裏,認為我謝家才是揚州之主。但我現在就是要明白地告訴你等,不是,這揚州城作主的還是府衙,還是他李知府,無論他來此是一天,還是一年,都一樣。
「若是接下來讓我發現有人膽敢明里暗裏地去和府衙作對,那我謝家的家法便一定不會輕饒了他。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這番話說下來的語氣不是太重,但壓力卻給得足夠,讓所有謝家子弟都不敢辯駁,紛紛躬身稱是。或許他們一開始確實有和府衙別別苗頭的意思,但現在,卻早給嚇放棄了,家主說話素來算話,誰敢不從呢?
不過在一片稱是聲里,還是有那麼一個例外的,一個容貌俊美,十六七歲的少年突然抬了下手道:「爹,那要是府衙那邊找我們謝家的麻煩呢?」他正是謝文若最疼愛的兒子,謝沐雲,整個謝家堡,也就他敢如此質疑一家之主。
「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謝家有侯爵在身,知府衙門豈會沒事找事?」雖然皺了下眉頭,謝文若還是解答了一句,「當然,萬一要是真有這等怪事發生,也自由我來應對,還輪不到你們瞎操心。」
謝沐雲看出自己老爹這回是來真的,不敢再多提質疑,低低應了一聲,只是心裏依舊有些不以為然,一個知府而已,自家真會怕了他不成?
在交代完晚輩,讓他們散去後,謝文若臉上的神色也由嚴肅變為鄭重,看着自己的幾個兄弟:「文彬,文昌,你們也幫我看着他們一些,還有其他人,都叮囑好了,不要真與新來的李知府起了衝突。」
「家主,你是不是有些過于謹慎了?」謝文彬有些疑惑道,同樣的表情也出現在了其他幾個謝家主要人物的臉上。
「我這可不是杞人憂天,因為咱們的這位新來的李知府可不簡單啊。不光是他的來歷不簡單,連他的來意也不簡單啊……」隨着謝文若把自己的一些想法道出來,那幾個兄弟也變得鄭重起來……
同樣的一幕,也在陸家莊內上演,不過這次出面吩咐的卻不是陸家現在的家主陸緒,而是管理莊上平日事務的陸行淵,一個和謝文若年歲相當,卻更有文士氣質的中年男子。
而相比於謝文若的直接霸道,他的說辭則要緩和得多了,同時還給出了自己的理由:「我們剛從京城那邊得到確鑿消息,接下來江南的稅賦將只被削減三成左右,而據說我揚州今年的稅賦將不作減免。」
即便不事生產,不用納稅,陸家眾人也都為之動容:「這……這不是要逼死人嗎?還是說聞巡撫那邊是想再逼反揚州一次啊?」
「所以他不就把個李凌派來擔任知府了嗎?這人可不簡單,華亭那等局勢都被他扭了過來,而且聽說這次江南之亂,他也是居功至偉,相關捷報和功勞,這時都已經送到京城了。所以別看他年輕,在朝中影響還是不小啊。」
「即便如此,又與咱們陸家何干?」
陸行淵嘆了口氣:「你們還不明白嗎?這分明就是聞銘,不,應該是他背後的右相王晗給伯父他出的一道難題啊。李凌到此,自然會為了稅賦一事與我陸家生出矛盾來,而要是我們真與他爭鬥起來,事情報上去,卻讓伯父如何應對?」
眾人霎時就明白了其中關鍵,陸縝也是促成此一政策的關鍵人物,若他們陸家帶頭和李凌過不去,必然影響了他,說不定會讓陛下對其生疑啊。
見大家明白其中道理,陸行淵又道:「所以對李凌,我們必須小心應付,萬不能與他起了爭執。不過明着不與他作對,但真要有損我陸家利益了,該亮明立場底線時也不能弱了我家聲勢,這一點自有家主和我等幾個來辦。
「反正就一句話,這段時日裏,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低調着些,別給他以任何可乘之機。李凌此人慣會藉機生事,他是個不怕把事鬧大的主兒,稍作退避,對咱們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