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而知了,他們也沒說。」
這邊還僵着呢,外頭突然又是一陣喧鬧,府衙差吏人等再度匆匆趕到旁邊主廳,把韓准給叫了出去,然後他就看到了十個多本城的商賈圍將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告起狀,叫起苦來:
「知府大人,您可要為我等做主啊,小人素來遵紀守法,一文商稅都不敢少交的,可現在,小人的船隻居然在漕河上被人給扣住了,那可是要運去北邊售賣的上萬石糧食啊……」
「大人啊,小人對您一向恭敬,衙門可不能不管咱們的死活,我家好容易才弄到一船官鹽,結果也被攔截在了漕河上,還只放回來一個夥計……」
「還請大人為我做主啊,我們那一船鮮貨可不能耽擱啊……」
「大人小人苦哪,我家的船隻……」
十多個商人這麼一番訴苦告求,把個韓知府鬧得是頭昏腦脹,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最後只能連聲呵斥,才使他們停嘴:「你們說的事情本官已然盡知,官府這就着手解決,你們只管放心回去。」
好容易把他們打發離開,韓准更是心下忐忑,返回廳堂時,整個人都有些神不守舍了。同樣反應的還有劉度,此時他已經將自己遇到的麻煩說了出來,讓廳內氛圍越發壓抑。
「嘿,我就說這些傢伙不會那麼聽話,就該讓他們知道知道我等官員的厲害!」費重頓時來了精神,冷笑道,「我以為可以雙管齊下,先殺他兩三人以為威懾,然後再把他們的家眷給帶幾個過來,綁到他們面前,不怕他們不肯就範。」
「可要是他們還不肯退讓呢?要是漕河上的事情不可收拾呢?我壽春可就徹底亂了……」韓準是真箇怕了,再顧不上自己官職低微,直言反對。
劉度也跟着道:「至少現在可以看出,還有漕幫的漏網之魚在外興風作浪,我們要是一旦真殺了他們的人,難保他們不會鋌而走險。那幾萬石的糧食一旦出了差錯,我可擔不起責任。」
「我以為此事還當重新計較,再給他們施加些壓力……」魏閒也跟着表態,作為淮南當地的武官,他也不希望當地真生出什麼亂子來。
這下便讓費重成為孤家寡人了,他的臉色唰的一變:「怎麼,一遇到困難你們就一個個縮手縮腳起來了?你們可別忘了,這事可是巡撫大人做的決定,好處大家都有,然後出了難處,卻又個個縮起頭來……」
「費都督,話不是這麼說的,與那些好處比起來,現在讓兩淮安定才是最重要的,你以為現在只有我淮南的貨物出了狀況嗎?或許巡撫大人也不想看到江南的亂局在我兩淮重現吧?」劉度最不怕與費重交惡,當下反嗆道,「若因小失大,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你……我這也是為了大家着想,要是此事半途而廢,我等顏面不保不說,還可能給咱們帶來極大的麻煩,你就沒考慮過這個嗎?」費重當即反駁道。
頓時間,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爭論起來,依舊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這一番爭吵,讓時間飛快過去,此時天色已暗。見此,哪個也得罪不起的韓准只能上來做起和事佬:「幾位大人還請息怒,事情難辦咱們就再想想辦法,不要因此傷了和氣。或許再給漕幫那些人施加壓力,他們就會就範了呢?
「這樣,今日天色已晚,各位先回去休息。等明日,明日下官讓樓同知再去一次范園,把利害都給他們說明白了,或許就有轉機。」
好說歹說,幾人總算暫時把心中不滿給壓了下來,然後各自離開。府衙幾名官員將他們送走後,便相顧苦笑,各自看到了眼中的後悔與無奈。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因一念之差跟了他們,還把這燙手山芋給搶到了手裏,現在倒好,真就進退兩難了。」韓准苦笑道。
樓千歡也陪着一起苦笑:「下官也沒想到啊,那些漕幫的傢伙竟如此強硬,完全不留一點餘地啊。大人,明日下官也沒法子啊,畢竟現在情況又變了。」
「他們又不知道外間起了風波,大可以先瞞着他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