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總勝過真的相對一輩子,到頭還互相仇恨呢。
他這般安慰自己,便感覺心頭充滿了滄桑感,看透世事的透徹明白。
「王爺,喝藥了。」家臣親自伺候他湯藥。
齊王面無表情地道:「喝藥有什麼用?死了算了,反正沒人在意。」
說完,把被子蒙過頭,在黑暗的角落裏頭,任悲傷逆流成河。
自我安慰的那些話,甚至騙不了他頃刻間。
他就是不願意她走,憑什麼走?她現在還是他的側妃。
心頭轉過千百種念頭,從愧疚到怨恨到生氣到不舍。
辦法也從不理不睬到讓她滾蛋自己好好過,且要過得比任何人好,叫她後悔,最後,他決定好好養傷,等他好了之後,要去袁家那邊找她回來。
再之後,所有念頭不斷地輪迴在腦子裏過一遍,兩遍,三遍,千遍,無休無盡。
他終於明白,什麼叫百轉千回。
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褚首輔會一夕之間白了頭髮。
太折磨人了。
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過了一輩子那麼長。
門推開,有人端着東西進來,一宿沒怎麼睡,眼睛很模糊,光影在她身後形成模糊的光暈,他仿佛還在夢中。
直到聽到她的聲音,他才有真實感,揉揉眼睛,忽然就鼻子一酸,萬千委屈湧上心頭,差點沒哭出來。
袁詠意把粥放在床邊的小茶几上,見他眼圈紅紅的,怔了怔問道:「怎麼了?傷口痛嗎?」
齊王眸子灼灼地盯着她,啞聲問道:「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回了娘家嗎?」
袁詠意道:「昨天響午回的,昨晚就回來了,祖母生辰,我得回去給她老人家賀壽啊,她給了咱紅包,你一個,我一個。」
她說着,便從袖袋裏掏出了兩個紅包,笑嘻嘻地拆開,一個紅包裏頭包着一個金錁子,金燦燦的。
齊王擦着眼睛,「壽辰?怎麼沒聽你說過?」
「你傷了這麼多天,我也忘記了,昨天才想起來的,這不,馬上就回去了。」
袁詠意端起粥,慢慢地吹了一下,熱氣在她面前縈繞,她說:「方才聽嬤嬤說你昨晚沒吃藥,怎麼不吃藥啊?」
齊王道:「沒給蜜餞送藥,不喝。」
「嬌氣!」袁詠意笑了起來,給他餵粥。
齊王吃了兩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然後漫不經心地道:「我以為你回了娘家就不回來了。」
袁詠意詫異地道:「怎麼會不回來?我東西還在這呢,不回來我能去哪裏啊?」
「你原先不是說過要遊玩天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