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定了,被送到這裏來和家人永遠見不到了。
阿四忽然哭着說:「小蘭頭和母親一塊上來的,他母親已經死了,他爹偷偷地來看過一次,被當時的守衛發現,打斷了腿,趕下山去,小蘭頭就在圍欄里看着爹被打,他跟我說,永遠忘記不了爹的嘴角溢出鮮血卻還是貪婪看他的模樣,他說很想回家,哪怕回去看看,吃一頓飯,睡一覺就死了,他也願意。」
湯陽聽得心裏難受,道:「四姑娘,不要說了,說得太子妃傷心了。」
他知道其實元卿凌上來的可能性不大了,讓她聽了這些事情,怕是更不心安。
元卿凌只顧低頭走着,天空無月,躲進雲層裏頭了,山路漆黑,全憑湯陽手中的火把照明,這個被詛咒的地方,這些被世人遺棄的人,終日生活在漆黑絕望里,他們看到了光,而這道光,有可能要被熄滅了。
作為醫者,她難受,作為一名母親或者兒女,她更難受,天下間有什麼比親人永隔更讓人痛苦?
她和他們其實是一樣的,知道家人在哪裏,但是卻見不到。
同理心,同情心,醫者仁心,讓她五內俱焚。
到了半道,就看到火把的光芒了。
有人快步跑過來,湯陽一驚,四爺卻已經叫了一聲,「容月!」
聽得是容月,大家的心都放了下來,快步走下去,果然見容月持着火把上山。
她一身紅衣,火光映照得她肌膚勝雪,容顏絕美,這絕色里,隱隱看到一抹英氣。
「四爺,太子妃,下面的人都解決了,安心下山吧。」容月略霸氣地笑道。
湯陽很是震驚,她一個人解決了?怎麼解決的?趕走了嗎?
眾人也不廢話,快步下山去。
到了山下,人卻還是站在那裏,大概有二十餘人,一個個身穿灰色勁裝,倒是和原先的打扮有些不一樣。
湯陽遲疑了一下,沒敢馬上下去。
容月道:「不必看了,都是我們的人,取代了他們的位置蹲守而已。」
容月說完,吹了一下口哨,便見底下的人都迎了上來,齊刷刷地躬身,服務行業的人就是不一樣,雖然五大三粗但是很有禮貌。
「原先的那些人呢?」湯陽問道,可別出了人命才好。
容月指了一下草叢裏頭,「都在那邊睡大覺呢。」
眾人過去一看,只見二十餘人橫七豎八地躺在草叢裏,確實呼呼大睡起來了。
眾人快速地上了馬車,策馬的策馬,容月留下殿後,處理後面的情況。
眾人回到府中,元卿凌沐浴之後,容月也回來了,她先向容月道謝,再問道:「那些人怎麼處理了?」
容月瀟灑一笑,「自然搬回原位,放心,我們一走,他們就會醒來,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