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再說她也是你伯母呀。」
「人家可不認我們這種窮親戚,以後你在學校別給她好臉色,我們不求她什麼,這麼多年過去,除了諷刺挖苦,你見人家幫助過我們嘛。
我剛才說了,我已經解決錢的問題了。」
「你哪裏來的錢」
「找老闆要賠償的,有一千多,再加上我幹活的那兩個月工資,除去買輛自行車,暫時夠用了。」
方柏不敢說五千,主要是不能讓父母擔憂,一千多賠償還在合理範圍內,多了的話,父母覺得他真幹壞事了。
「你老闆怎麼同意補償你錢有那麼好心」
劉鳳清有些不相信,但她兒子一般不說謊,信了五分。
「回家再說吧,一會兒天就黑不好騎車了。」
兩人來到自行車棚,母親看到兒子打開一輛新自行車的鎖,看來拿到補償金多半是真的。
她自己也打開自行車鎖,騎上車和兒子回家。
回家路上,方柏心情頗為複雜,想不到碰上這種糟心事。
就算沒錢,寧願乞討,也不要向他伯母家借錢。
復讀的事,自己得努力點,要不考得不好,又被人家諷刺一回,還影響自己上學計劃。
有些親戚,可不希望別人比自己過得好。
你若過得不好,巴不得多踩你一腳,落井下石,更別提幫你。
活了那麼多年,方柏對這種事看得比較淡。
對他來說,只要自己過得好就行,生活是自己的,並不是過給別人看。
但實際上,他還有家人,避免不了世俗,自己過得不好父母就被人笑話,被人看不起。
將近六點鐘時,方柏和母親回到家裏,父親也剛從外面回來,說村裏的豬肉不新鮮了,跑到鎮上去買了半斤豬肉。
方柏聞言,想不到父親為了買半斤豬肉,來回走了幾十分鐘的路,一股辛酸味湧進心頭。
快要炒菜的時候,方石走出廚房,遞給方柏一個500毫升裝的空酒瓶和一塊錢:「阿柏,家裏沒醬油了,鹽也快用光了,到村小賣部打斤醬油和一包細鹽。」
「好勒。」
方柏愣了一下,笑呵呵接過空瓶子和錢,往印象中的小賣部走去。
走到半路的時候,如果不是看酒瓶上還有一丁點醬油,他都不記得是打醬油還是打醋了。
小賣部在村中位置,走了幾分鐘才到。
瓦房蓋的小賣部,屋內可賣的商品僅有二三十樣,全是家庭生活用品,從鎮上供銷社進貨賣的。
「三公,打一斤醬油。」
方柏把瓶子放在櫃枱上,向坐在長板凳上的一個年齡六十多的禿頭老人喊道。
村里年輕一輩都是這麼稱呼這老人,與方柏家沒有什麼親戚關係。
「好噶。」
散裝醬油放在大瓦缸里,三公笑呵呵打開瓦缸蓋子,一股醬香味飄蕩在屋裏。
然後打開空酒瓶蓋子,用竹提子把醬油從缸里舀出來,再通過漏斗把醬油倒到空瓶子中,一提就是一斤,差不多裝滿空瓶子。
方柏也不知道有沒有一斤,反正三公不可能稱的,一斤只是本地叫法,你說打一瓶,人家還是給你裝一提。
你要是說買九兩,純粹是找茬。
他打醬油的一會兒,在店裏閒聊的幾個村民往他手上多看了幾眼,方柏也理解,如果是別人受傷,他也會好奇心多眼幾眼。
一斤醬油要五毛錢,方柏付完錢提着一瓶醬油,剛走出小賣部幾步,還真忘記買鹽了,又走回店裏買了一袋鹽。
他還記得以前,父母讓他到店裏買生活用品,出門前都要叮囑他兩三次,結果他回到家裏還是買漏了,經常跑兩趟路。
方柏走回小賣部時,就聽到店裏的村民在議論他的手,基本是說他往後賺錢難,要打一輩子光棍,甚至有人說他家人怎麼樣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