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走了過來,給公伯期披上了一件外袍,「先生,繼續對外發佈破除迷信的消息嗎?」
「嗯。」
「已經丟失了好幾撥人了,玄門可能會察覺的。」
「亂世之中,玄門中人不是避世不出,就是沾染紅塵,沒人管他們的。」
「繼續發佈。」
花姨點了點頭。
等到公伯期和花姨也都走了,整個祭台徹底安靜了。
突然,樹枝快速晃動。
楚洛發現眼前的幻境移動得特別快,仿佛時間的進度條就在她眼前被一隻無形的人拉動。
因為獻祭,營鄉變得越來越蕭條。
甚至有鄉民想帶着家人逃跑,被發現過後,抓了起來,在神樹下全家都被處罰了。
再無人敢逃跑,也無人敢隨意來到神樹下,只有獻祭的時候。
在公伯期的主持下,又進行了兩次獻祭,而神樹依然沒有反應。
鄉民們越來越懼怕神樹,整個營鄉都籠罩在一片陰鬱的低沉當中。
家家戶戶掛白綾。
而這一次
公伯期又舉行了一次獻祭。
楚洛看着那個大着肚子的孕婦被拖到了祭台前,她嘴巴被堵着,手腳被困住,像一頭豬一樣被人用棍子抬着,抬到了祭台陣法前放下。
「阿梅啊,還差一個孩子,就差一個孩子了。」
另外幾個陣法處,有幾歲的孩童,也有剛出生沒有幾個月的嬰兒。
這樣的場景嚇到了他們,整個祭台都是小孩子的哭聲。
鄉民們各個臉色呆滯,對小孩子的哭聲沒有任何反應,木偶一樣按照公伯期的話做。
提着鋒利刀的鄉民,一步一步地朝着孕婦走去。
孕婦在陣法中扭動着軀體,使勁兒地搖頭,又艱難地挺着大肚子,用力的在地上磕頭。
嘴被堵着,她說不出一句話,可眼淚混合着額頭上的鮮血,順着她的臉流下來。
面色呆滯的鄉民終於有了一點兒情緒波動,他不忍地轉過頭。
「阿梅,都是為了復甦神樹。」
阿梅嗚嗚嗚地搖着頭,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她站起身撞開了身前的鄉民,朝着遠處跑去。
可她一個孕婦怎麼可能跑得過鄉民,很快就被抓了回來。
公伯期:「手腳快點兒,不要耽誤了獻祭時辰。」
幾個鄉民用力地按着阿梅的手腳,拿着刀子的鄉民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鋒利的刀刃劃開了阿梅的肚皮,阿梅劇烈掙扎,她太過用力,堵着嘴巴的布條,被她掙扎開,她滿嘴道都是鮮血,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裏瞪出來。
「啊啊啊啊!」尖銳痛苦的叫聲。
「放過我的孩子!放過我的孩子!」
「哇哇哇!」嬰兒的哭啼聲,虛弱無力。
噗嗤。
那個還沒睜開眼睛看這個時間一眼的嬰兒,在離開母體的一瞬間,就被尖刀劃開了胸腔。
阿梅:「」
「獻祭開始。」公伯期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
幾個鄉民抬着肚腹破開的阿梅要離開祭台。
阿梅卻一個翻身,倒在了地上,拖着破開的肚腹,喘息着朝着祭台爬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一路鮮血,一路悽厲!
「拖走她。」
上前抬走阿梅的鄉民在碰到阿梅的一瞬間,愣住了。
阿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