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謝家每一代的嫡長女在家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所以謝家的嫡長女不外嫁,都是招婿上門,延續着謝氏的丹女的血脈。
娶一個貌美如花年輕的新妻子,且家世雄厚,男方自然是樂意的,吃虧的是女方,這種事不是皇帝故意給郁山謝氏難堪,就是這位謝家的嫡小姐不被家人所喜了。
作為親家,郁山謝氏的消息鎮北王府也都多少知道,就在年前,皇帝剛賜了謝家的法師邵銘清為通天大師,為陛下煉製丹藥,可見皇帝的信任和看重。
這樣的謝氏,如果不願意,誰又能讓他們家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嫡親女兒嫁到苦寒的燕北,丈夫又是一個跟自己祖父一般年紀的老王爺呢?
看來這個嫡小姐是被家人厭棄之極的,謝家人這與其說是給她一個孀婦尋個路,倒不如說將她趕出去。
丫頭忍不住再次看王妃一眼。
這嫡小姐在家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被這樣趕出門的丹女是謝氏家族頭一個,真夠丟人的!
說到丟人,丫頭不由想到這幾日從家中穿過那些來弔唁的宗族婦人們的地方,總是能聽到低低的竊語。
「……是啊,就是和這位小王妃…」
「……哎呀你可別瞎說,那可說不得……」
丫頭想到這裏就覺得臉頰火辣辣,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種事肯定是瞞不住的,真是丟死人了。
想到這裏丫頭腦中恍然,丟人?莫非這女人在家的時候就不乾不淨?
她看着這張沉魚落雁的面容,年紀這麼輕,在謝家又是這般身份地位,肯定守不住,聽說京城裏有些守寡的公主就養着好些男人,謝柔惠在謝家在巴蜀,也就相當於是個公主了吧。
這個念頭冒上來,丫頭就再也壓不住了。
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的,這樣的女人一看就是水性楊花!
真是丟人!這個女人自己丟人也就算了,竟然還連累她們世子爺!
丫頭哼了聲,扶着謝柔惠的手就甩了下來。
此時她們已經走出了正院,迎面有一群人正走過來,一群管事小廝丫頭涌涌引路,可見來者不凡。
丫頭噯了聲,伸手拉住謝柔惠。
「是安定王家的東平郡王。」她急急說道,一面不由分說就推着謝柔惠向一邊轉去。
安定王?
謝柔惠下意識的看過去,亂鬨鬨的一群人白的黑的一片,也看不清誰是誰。
說起這安定王謝柔惠倒也知道,當初父親說她的親事人選時也有安定王,安定王比鎮北王小五歲,今年才五十八。
丫頭又拉了她一下。
「王妃,快走了。」她帶着幾分不耐煩說道。
一個晚生後輩,她卻要被丫頭催着躲避,謝柔惠低下頭轉身走開了。
「…真沒想到東平郡王來了…」
「…看來陛下對咱們家是很看重的..這真是太好了….」
「…東平郡王長的真好看,比咱們世子也不差……」
身後有僕婦們低聲的議論一閃而過,謝柔惠從角門邁出了正院。
位於王府一角的偏院,看到謝柔惠走進來,廊下兩個丫頭有些慌亂的伸手掀起帘子。
因為忙着鎮北王的喪禮,闔府上下都忙着,人手不夠,她這裏伺候的大丫頭們都被叫走了,只留下幾個粗使丫頭。
不過丫頭伶俐還是蠢笨對謝柔惠來說都一樣。
她低下頭抬腳邁過門檻。
「王妃您在這裏歇息吧。」丫頭沒有進門,站在一旁抬着眼說道,「您可別亂走,家裏來的人多。」
家裏來的人多,正是她該見客的時候,卻說不讓亂走,好似她不能見人似的。
她不是其他的人,她是鎮北王妃。
謝柔惠將頭再低垂了幾分。
「王妃這裏的事,用不着你一個下人來指手畫腳。」
一個聲音冷冷說道。
聽到這個聲音,謝柔惠驚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