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探過身去,仔細分辨着那兩列細小的字體,並念出了聲: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柳下佳人弄芊巧。
一壺春風,幾度春宵。
待他年,金戈鐵馬,平定天下。
十里紅妝迎卿爾。
底下,留下了一個字:
峰。
楊若晴猜測,這個峰字,應該就是在石碑上刻下詩句的人的名字吧?
看拓跋嫻這副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樣子,難道這些詩詞是駱風棠的親爹刻下的?
哎呀呀,字雖然寫得好。
從這一筆一划的刻功看,就是一個身手不凡的練家子。
而且文采也不錯,鐵骨柔情的。
只是,這隨處刻畫的不文明行為,還是不予提倡。
飄遠的心思,被拓跋嫻的飄渺的訴說聲給拉了回來。
「十九年了,物是人非事事休。」
她輕嘆了聲,手指輕輕觸摸着石碑上那一個個遒勁有力的小字。
眼前,仿若又看到了那天的情景……
拓跋嫻的臉上,露出一抹淒婉的笑容。
「今日來看到了這石碑,也算是解了我心頭的一個結。」
「晴兒,雅雪,我們一起把這塊石碑重新埋上吧!」
拓跋嫻道,跟着一同埋上的,還有那段美麗的回憶。
楊若晴卻道:「娘,等一下,有點不對勁兒!」
「哪裏不對勁兒?」拓跋嫻問。
楊若晴蹙了下眉,打量着這半塊石碑,以及石碑周邊的其他雜草亂石。
「娘,棠伢子的親爹,還在這個世上嗎?」她問。
拓跋嫻道:「不知道,十九年了,音訊全無。」
「應該是不在世上了吧……」她又道。
雖然心裏認定那個人不在世上的可能性極大,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要北上京城來找一找。
雖然知道找到的機會極其渺茫,幾乎沒有。
可還是忍不住想要再來緬懷一番……
把拓跋嫻的這副表情看在眼底,楊若晴知道婆婆自己也不確定。
「娘,你來看這石碑上的字,再跟邊上其他字比,有哪裏不對勁不?」楊若晴問。
拓跋嫻眯着眼細細的瞅,然後眼睛一亮。
「這字……」
「這字,顯然比周圍的其他字要清晰明了。」楊若晴道,
「邊上的其他字,在經過了十九年的風吹日曬,早就模糊了。」
「而這兩列字,卻沒有,反而這刻痕,卻越來越深,這說明啥?」
「說明這十九年來,有人經常來給這兩列字描摹鐫刻!」
「而能找到這裏,鐫刻這兩列字的人,除了當初刻上去的主人外,別無他人!」
聽完楊若晴的這番分析,拓跋嫻整個人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