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草,水裏的菜,全都被撈出來果腹。
在這種情況下,駱鐵匠的魚塘就更要加派人手了,白天,夜裏,駱鐵匠和幾個合夥養魚塘的人都輪班在那裏守着。
……
「鎮上的米糧價格現在都成天價了,都不再是論斗和升來稱量,現在都是照着斤兩來賣。」
傍晚的時候,大傢伙兒在村口的老楓樹底下納涼的時候,前任里正王洪濤憂心忡忡的道。
「今個我去鎮上,打算買點米回來熬粥,那米糧鋪子前面排了長龍,沒有關係的還買不到。」
聽到王洪濤這話,納涼的人群中隨即就有人附和道:「可不就是嘛,我前幾天也去鎮上了,這當口就算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上米,好多人還得去巴結那米糧鋪子的夥計。」
「哈哈哈,戲文里都只說宰相的門房三品的官,沒想到這米糧鋪子的夥計也這麼吃香了。」
「還別說,我娘家一個侄女,是他們那村的村花。」
「之前大災荒沒來前,媒人踏破了門檻,村前村後的後生都沒誰能入她的眼。」
「這會子,嫁給了一個在米糧鋪子裏做事的夥計,那夥計,丑得要死,可人家在米糧鋪子做事啊,方便啊,這會子一堆人要找後門托關係買米,還得給那夥計塞紅包……」
「唉喲,你娘家的那個村花好歹還是嫁了個夥計,丑就丑一點,我還聽說啊,這大災荒的時候,開米糧鋪子的那些掌柜們真是賺了個飄滿缽滿。」
「有個掌柜一斗米納一房小妾,整整納了七個,全都是清一色十六歲朝下的,花骨朵似的姑娘呢!」
「而那個掌柜自個,都四十開外了,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多糟蹋人家姑娘啊!」
「也不能說糟蹋,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些給人做妾的年輕女孩子,還不是為了給家裏換兩斗米,養活家裏的兄弟……」
「哎,這大災荒的時候,有錢人家照樣有吃有穿,就是苦了咱這些窮苦老百姓,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官府也一直不發賑災糧,怪不得說河蘭州那邊亂了,再這麼下去,咱這也要亂咯……」
老楓樹底下,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談論着這些吃穿問題。
楊若晴的寢房裏,吃過了夜飯,泡過了香皂花瓣澡,她換了一身雪白的低領軟涼綢睡衣,歪在床上隨手翻看着手裏的扎記。
身下,是竹子編制的涼蓆,很是清涼。
涼風習習,帳幔輕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