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玄煜與寧玥面前,車簾被掀開,露出撫遠公主清麗的面龐來,對見慣了美人的寧玥而言,這張臉或許算不得多麼驚艷,然而她眼底流動着的溫柔與寧靜,有種說不出的舒適。
寧玥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撫遠公主看看寧玥,又看看玄煜,溫聲道:「大將軍也在啊,我剛剛好像看見胤郡王了。」
玄煜不疾不徐道:「他有事,先回府了,不知公主會駕到。」
撫遠公主笑了笑,並沒有怪罪的意思,隨後,她含笑的目光落在寧玥的身上:「這是哪家姑娘?怎麼大清早的,弄得滿身是水?」
寧玥看了玄煜一眼,玄煜沖她點頭,她上前一步道:「臣女是馬寧玥,不小心掉進水裏了,幸虧大將軍與胤郡王路過,救了臣女。」
撫遠公主信了寧玥的說辭,點點頭道:「原來是馬援的女兒,怪得本宮覺着面善,你小時候,本宮還抱過你。」
她小時候,江山還沒易主,撫遠公主只是一個侯門千金,但撫遠公主的外公與藺老夫人的父親偶然連了宗,雙方不痛不癢地來往了一段時日,想必,是她被藺老夫人抱回藺家玩兒的時候,與撫遠公主碰上了。
撫遠見寧玥明顯不記得的樣子,也不惱,而是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在撫遠公主看來,寧玥還只是個孩子,誰家敢讓孩子獨自出門呢?她甚至想到,會不會是馬援的側室對寧玥不夠好?
寧玥想了想,說道:「我衣裳濕了,叫車夫與丫鬟回去幫我拿乾淨衣裳了。」
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寧玥還是懂的,不管她與藺詠荷怎麼斗,都不能叫旁人看了笑話,何況這裏不止一個公主,還有一個玄煜。
玄煜若有所思地看了寧玥一眼,沒說話。
撫遠公主又問:「天寒地凍的,還是別等你家下人了,本宮的府邸就在附近,不介意的話,去本宮那兒換吧。」
原以為弄得像個落湯雞,肯定是入不成學了,誰料,竟碰到撫遠公主這個大福星,簡直……峰迴路轉!
……
有撫遠公主相送,玄煜告別寧玥,回了軍機處。
路上,撫遠公主與寧玥閒聊了幾句,得知寧玥原本是要去上學的,不由睜大了眼睛:「既是書院的仕女,為何沒穿仕女服?」
寧玥垂眸,難為情地道:「臣女……入學入得突然,沒來得及做。」
其實,家中已有三名仕女,照着她們的樣子給她連夜做一套就好,但藺詠荷那麼厭惡她,巴不得她丟臉才好,又怎會為她考慮?
馬車直接駛入公主府的淮香閣,那裏,早有宮人備下熱水,寧玥匆匆褪去衣衫,跳進溫暖的浴桶,發了一身汗,又喝了一大碗薑茶,才總算從快要凍死的境況里解脫出來了。
撫遠公主遞給寧玥一套仕女服:「試一下,合不合身?」
&是……」
&宮出閣之前的仕女服,可能偏大,不過腰帶收一下也不大看得出來。」
這套仕女服雖然有了些年份,但保養得當,依舊如新的一般,值得一提的是,它的腰帶不是普通仕女的紅色,而是皇族金色。
寧玥倒抽一口涼氣:「這太貴重了!」
撫遠公主拍了拍她的手道:「有什麼貴重的?一件舊衣裳罷了,本宮已經穿不得了,與其讓它在柜子裏發霉,不如讓你穿出去曬曬太陽。」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寧玥只能收下了,此時的寧玥還不知道這條裙子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深遠影響,她滿腦子,都是關於撫遠公主的記憶——撫遠公主是全西涼第一個考入太學的女子,在她之前,太學只招收男人,就是她用實力向世人證明了女子並非不如男,她們才能像男兒一樣在書院讀書識字。
比起只擁有三色簪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的馬寧溪,戴着五色簪卻時刻韜光養晦的撫遠公主顯然更值得人崇敬。
……
書院
寧溪抱着兩卷從藏書閣借來的書,神色清冷地回了課室,一進門,立刻有兩名千金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