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又行使了一段距離,阿爾弗雷多特使忽然想起來一件要緊事,皺眉問道:「迪弗拉迪什船長……」
「您叫我佩德羅就好,特使先生。」
「好的,佩德羅。」阿爾弗雷多露出一絲微笑,但很快收斂了笑容,認真地問道:「我聽說大明帝國的禮節與我們很有區別,因此我想請教你,在定南這裏是否需要掌握什麼通用禮節?」
「啊,您說這個呀……據我所知,在所謂通用禮節這方面,大明帝國與我們也有一些共同之處,即較高的禮節都是跪禮。並且,大明帝國的禮節性要求比我們要嚴苛一些,很多在我們國家只需要鞠躬的禮節,在大明帝國都會強化為跪禮。」
「有哪些場合需要行跪禮?哦,對了,這對雙方的身份來說有什麼限制嗎?」
「呃,這個……其實我也不算特別了解,但據我觀察,如果對方是文官身份,而您是武官身份,那麼通常您都需要行跪禮,甚至您的級別高於對方也很難例外。」
「讚美主,我是文官。」阿爾弗雷多特使明顯鬆了口氣,繼續問道:「這能保證我不需要行跪禮了嗎?」
「我不敢肯定,先生。」佩德羅船長苦笑道:「大明帝國自稱『天朝』,他們的官員在對待外國人,包括外國來使時,很少會平等對待——請您了解,我的意思是說他們絕大多數時候是不講究『外交對等』。」
阿爾弗雷多皺眉道:「您的意思是,他們把我們當做土著……不,我是說他們把我們當做不文明、未開化的原始人?」
「我不知道是否應該這樣理解,但我能肯定他們的確很少會在意外交對等原則。」佩德羅船長為難地道:「我所了解的是,過去馬六甲總督曾給大明帝國的地方官員寫信,那封信原本是寫給兩廣總督閣下的,但最後回信的只是一位縣長——或者市長,抱歉,我記不太清了。」
「馬六甲總督從屬於果阿總督,他本身只管理馬六甲城。以此來看,我認為這其實還算得上外交對等。」阿爾弗雷多這句話可能是在給自己找藉口,他繼續道:「高孟男閣下的職務是什麼?」
「啊,關於這個問題,說起來有些複雜。」佩德羅有些糾結地撓了撓頭,道:「其實高孟男閣下本身在大明帝國並無官職,不過他在暹羅王國倒是有官職的,他是暹羅國王的首席顧問,並被賜予昭披耶稱號——或許您可以把它理解為公爵。
當然,我想您應該也知道,他真正的權勢來自於他的兄弟:大明帝國皇儲殿下首席老師、帝國財政部長高務實閣下。高孟男閣下是高務實閣下伯父的養子,在南疆這些年立下了不少功勞,因此被委以重任。我認為他在暹羅王國實際上承擔了宮相的職責。」
「向您表示感謝,您的解釋非常詳細,這對我很有意義。」阿爾弗雷多點頭道:「另外,在我出發之前,總督閣下曾經反覆交代,說目前南疆地區——即包括暹羅、緬甸、柬埔寨、安南等國在內的廣大地區——代表高務實閣下行使權力的是他的妻子黃芷汀女士,不知道您對這位女士或者女爵閣下有些什麼了解?」
「這位女士是大明帝國極其少見的女官員,她的事跡聽起來十分驚人。如果要我比喻一下,那麼我想,她或許有些像法國人的貞德——當然,她比貞德的運氣好很多。」
「經常在南洋活動的探險家們都喜歡談論這位女士,我也因此聽說了不少關於她的傳聞。據說她原本是大明帝國的地方貴族,出生於一個歷史長達至少六百年的貴族家庭,其家族在大明帝國的廣西省一帶實力強大,把持當地多個主要官職,並享受無時限的世襲。
後來高務實閣下出任廣西省的重要職務——請原諒我不知道如何解釋這個職務,但您或許可以理解它的權勢:大概相當於議長兼檢察長,並可以在高官及駐軍指揮官不能履行職務時代行其權力。」
阿爾弗雷多笑了起來:「讓我猜猜:高務實閣下的權力讓當時的黃芷汀女爵閣下非常滿意,而高務實閣下也需要一位強大的地方貴族家庭支持,所以雙方很快達成了聯姻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