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倫佐被震的後退了幾步,堅固的甲冑佈滿裂紋,有鮮血在縫隙里湧出。
勞倫斯沒有追擊,他站在原地,左手的釘劍與手肘平行直指着洛倫佐,右手的釘劍高高舉起,勢做揮砍。
此時才是勞倫斯的全盛姿態,聖杯的血肉極大程度的強化了他的身體,令他以人類的形態可以抵達至那近似妖魔之軀。
每一隻手都帶有極大的力量,隨意的一擊都可以斬碎鋼鐵。
「你還在算計什麼嗎?」
勞倫斯見洛倫佐遲遲不肯再次進攻,他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對於洛倫佐還是抱有極高的警惕的,這個獵魔人比他想像的還要詭詐太多,如果不是他與聖杯的血肉已經高度融合了,不然剛剛洛倫佐的計謀便真的有可能殺了他。
勞倫斯看似在那爆炸中安然無恙,實際上那一刻他已經趨近於死亡,瞬間的高溫直接將他的軀體燃燒碳化,可他身上帶有聖杯的血肉,只要有了喘息之機,那恐怖的生命力會最快速度治癒着勞倫斯。
雖然胸口那張詭異的面容至今沒有睜開眼睛,可勞倫斯很清楚,這聖杯的血肉,已經具有了自己本能。
它很清楚勞倫斯是他的宿主,在聖杯的血肉真正佔據勞倫斯之前,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怎麼可能呢?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算計到你了,現在只是我垂死的反撲而已。」
洛倫佐擺正了劍勢,有些頹廢的聲音隨後傳來。
可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那燃燒着熾白之焰的眼睛卻死死的盯着勞倫斯。
短暫的高溫爆炸確實可行,但由於聖杯血肉的因素,那不能徹底殺死勞倫斯,洛倫佐需要更為持續的爆炸,直到毀滅的速度快過了聖杯的自愈。
但顯然,洛倫佐此刻知道了這樣的情報也沒有用了,勞倫斯已經心生了警惕,他不會給自己第二次機會的了。
想到這裏洛倫佐又不禁笑了起來,現在的情況倒幾分清晰了起來,自己在正面作戰上已經不敵勞倫斯了,而勞倫斯在警惕那潛在的可能。
「你……感到畏懼了,對嗎?」
洛倫佐緩緩說道。
勞倫斯在害怕,他害怕剛剛那險些將他致死的陷阱,他害怕洛倫佐還有這樣的後手,這個無比自傲的傢伙也終於有了……畏懼。
洛倫佐已經贏了,他將那對於未知的恐懼植入了勞倫斯的腦海里。
不過……
「不過,我果然還是殺不了你啊。」
洛倫佐突然慘笑道,他垂下了手中的劍,下一刻直接再次朝着勞倫斯沖了過去。
兩個身影在瞬間交錯,但這一次洛倫佐沒有進攻,任由勞倫斯的劍斬擊在了甲冑之上,他直接越過了勞倫斯,朝着列車的後方狂奔。
一時間勞倫斯也有些發愣,隨後他緊跟其上,但卻被再次激發的息彈所阻攔,火海燃起,洛倫佐已經沒有後續的手段了,他要逃。
步伐迅捷,直接越過了數個車廂,抵達車尾,兇猛的撞開了車門,緊接着洛倫佐將門關上,隨後有鋒利的釘劍將其貫穿。
洛倫佐似乎並不害怕,明明是逃跑,他卻顯得輕鬆極了,就像在家裏散步一樣。
「小夜鶯,小夜鶯。」
他鬼叫着。
真不愧是奧斯卡教出的好學生,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帶着有些白痴的爛話。
「真遺憾啊,我這顆大樹打不過他啊,他可真是個怪物。」
洛倫佐苦惱着,隨後他在車廂的盡頭找到了那隻小夜鶯。
塞琉驚恐的把自己抱成了一團,那恐怖的侵蝕早已籠罩了附近,她全靠洛倫佐給她注射的那支弗洛倫德藥劑,才清醒到現在。
可即使是這樣的清醒也是地獄,無盡的犬吠聲在腦海里迴蕩,那是塞琉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不斷的迴響着。
這就是妖魔,這就是侵蝕,它們會找到你最脆弱的,然後拿出來當你的眼前反覆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