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倫佐。」
塞琉緩緩的抬起頭,看着那鮮血淋漓的獵魔人。
勞倫斯正在車門外,他害怕這車廂里會是之前那樣的陷阱,沒有貿然進入。
洛倫佐則不管那些,直接坐在了塞琉的身旁,他看起來疲憊極了。
「還有糖嗎?」
他突然問道,嘴巴里儘是鐵鏽味,洛倫佐覺得有些難受。
但看着因恐懼而微微顫抖的塞琉,洛倫佐搖了搖頭,直接伸手翻找了起來,最後卻只翻出幾個剩下的怪味糖。
「你吃的也太快了吧。」
他說着輕輕的敲了一下塞琉的頭,但短暫的停頓後,身上的甲冑盡數碎裂,將那染血的身體露了出來。
升騰的熱氣在低溫里呈現出白色的霧氣,就像過熱的機械,瀰漫出那蒸汽一般。
塞琉幾乎窒息了起來。
獵魔人的傷勢遠比看起來的要重,洛倫佐沒有聖杯的血肉,他的自愈能力遠差於勞倫斯,身上有着數不清的傷口,最為嚴重的是腰腹的那一擊,甲冑的碎片如尖刀般深深的切入其中。
「你說的對,塞琉,我確實是個依靠怒火而生的人……沒辦法啊,復仇這種東西確實很上頭。」
「這東西就像致幻劑一樣,當你置身於怒火之中時,你才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活着。」
他嚼着糖,古怪的味道在嘴巴里擴散開,洛倫佐甚至沒有看塞琉,望着漆黑的鋼鐵就像在自言自語一樣。
「他的目標是你……其實現在還有一個方案。」
塞琉的聲音緩緩響起,「殺了我,對嗎?」
洛倫佐認真的點了點頭。
「勞倫斯的時間不多了,聖杯越是治癒他,他與聖杯融合的程度越深……他就快被聖杯吞噬了,只要我再重創他一次,說不定就成功了。」
這也是洛倫佐制定的殺死勞倫斯的方案之一,但從目前的局勢來看,已經很難實施了。
「可他已經警惕了起來,整個作戰已經失敗了,我現在要做的只有止損。」
他低頭看着塞琉,殘留的面甲遮住了他的臉龐,塞琉只能看到那沒有情感的焰火。
「你是那模因污染的紐帶,只要你死了,他的所有企圖就都落空了,可你一旦被捕獲,以你為樞紐,那侵蝕會吞噬數不清的人。」
「所以你拼了命回來就是要殺了我?」
塞琉覺得有些可笑。
「大概吧,說不定我回心轉意帶着你一起跑路呢?」
洛倫佐說着也笑了起來,他很清楚這只是一句屁話,現在他們離最近的城鎮有着數十公里,即使勞倫斯追不上他們,他們也會被凍死在暴雪裏。
這是洛倫佐精挑細選的戰場,打贏了這會是勞倫斯的墓地,打輸了就是洛倫佐自己的……塞琉最多算個陪葬。
「當然了,或者大家一起死,一起在地獄的岩漿里泡澡?也不知道地獄裏的浴池是不是男女混浴啊。」
洛倫佐有些嚮往的說。
「我會上天堂的,你這個混蛋。」
塞琉怒罵着。
可隨之而來的就是沉默,風聲,引擎的轟鳴聲,那釘劍逐漸撕裂車廂的尖嘯,還有此刻兩人的心跳聲。
「小夜鶯……我需要一支紅薔薇。」
洛倫佐回想着故事裏的話,他請求着。
塞琉是勞倫斯唯一的目標,這是洛倫佐與勞倫斯周旋的資本,尋找反殺的機會。
洛倫佐緩緩的抬起了釘劍。
「你會恨我嗎?塞琉。」
「就當欠你的還你了,」塞琉回答,「沒有你我會死在高盧納洛,相較而言我還得感謝你,多虧霍爾默斯先生你,我才能多活這麼久啊。」
她極力嘲諷,毒舌道。
「哦哦哦!那還真是榮幸之至啊!」
洛倫佐不要臉的回答着。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