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定的。 一旦成功,新的航路和航海定位數比之前好用,自然會推廣下去。介時,您的名字已經畫在了地圖上,便是想要腐朽卻也難啊,除非有一天華夏敗亡文史絕滅。」
狠狠地恭維了幾句,又把八分儀之類的東西拿給了本初先生看,算作小禮物送了出去。
如此一來,又騙到了兩個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人物上船。
除了看星圖算日影看時間,這些科班人物可以算日食,通曆法,這是將來很有用的一些人。
再者,陳健也是刻意討好這位本初先生。掌管天文曆法的,手底下肯定有一堆技術工匠,製造天球儀、渾天儀之類的東西。
造這些東西的工匠,水平必然很高。
和天文有關的儀器,稍微改動一下就是完美的鐘表,那些工匠對於遊絲、擒縱器、鐘擺、熱脹冷縮之類的東西,肯定都有極深的接受基礎。
天文學水平的高低,某種程度等同於時間測算術和遠洋航海術的高低,有些人是花錢請不動的,只能依靠其餘有影響力的人物。
人亡政息並沒有什麼用,尤其是如今的時代正是你死我活落後一步幾十年後就要血肉來償的時代。
除了血肉,還有靈魂。
就像是一條簡單的本初子午線,一個簡單的東半球西半球的劃分,一句聽起來已經習慣的中東遠東的稱呼,這個群島那個海峽的名稱,牛米焦耳定律定理前的人名……
這些,就是這個大爭之世所爭的靈魂。
舊大陸的東西是顛倒的,可對於此時這一條本初子午線來說,東西又成了陳健所熟悉的東西。而以原本的東西劃分,那東西就會顛倒,會讓陳健很不習慣偽華夏向東,是真華夏,所以仍舊是這裏的東方但卻是舊大陸的西邊。
原本的加勒比群島向南挪動了幾分,原本的墨西哥所在的位置變成了汪洋也沒有巴拿馬相連,而原本的南美擴大了那些沉沒地方的土地。
在偽華夏高山荒漠阻隔的西邊還有一片土地,那是未知之地,具體那裏的社會形態是什麼樣還不得而知。
迷霧與風暴已經修改了世界線,坑死了很多靠近這邊的探險者。
但是新手保護按照世界線會在西曆1607年解開,那是歷史上弗吉尼亞殖民地的開端東西顛倒之下,偽華夏的西邊是歐羅巴,所以那片未知之地最多還有幾年就要迎來殖民者或是探險者。
那一年,應該就是本初先生所說的那顆彗星光顧地球的時候,此時並不叫哈雷。
同樣是那一年過後,漢滿在瀋陽立下了「各守邊境,敢有竊逾者,無論滿洲、漢人,見之殺之;若見而不殺,殃及不殺之人」的條約,算是在名義上徹底放棄了東北。
留給陳健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且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此時此刻的馬尼拉正在進行着對華人的屠殺;尼德蘭獨立運動仍在進行;英西還在適當地打仗,西班牙是此時不折不扣的世界霸主,哈布斯堡的敵人們和歐羅巴攪屎棍急需一個在美洲制約西班牙的新文明。
而在東方,李之藻與徐光啟剛剛接觸到了科學幾何與地理學,利瑪竇先生以此為餌,先送了兩卷經書還未答應傳授科學,開眼看世界的士大夫們尚未受洗;耶穌會剛剛通過預測日食獲得了巨大的聲望,劍走曆法天文的偏鋒正要立足;葡萄牙人為了壟斷貿易剛剛在澳門吊死了十幾個荷蘭水手並引渡了沒死的軍官貴族以防荷蘭人與明朝官方接觸;尼德蘭為了壟斷香料剛開始在東南亞瘋狂砍樹燒毀控制不住的香料產地……
一切,剛亂起來,還有機會。
但時間真的不多了。
奇葩的政治制度決定了對外戰爭完全取決於利益,陳健不論是騙還是搶,都必須在第一次航海回來後帶來足夠的讓人驚掉下巴的利潤、黃金、白銀或是寶石,沒有什麼比這東西更為讓人心動。
什麼同根同源、什麼親如一家、什麼共舉華夏旗幟、什麼為了祖先的榮耀讓陽光照耀的地方皆為華夏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