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在書房外響起。
錢槐在門外,說道:「三爺,汪學士和魏教諭來了。」
賈環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作為現代人,都知道貨幣霸權的重要性。看看英國、美國這兩代世界霸主就知道。但是究竟怎麼通過貨幣來獲取利益,影響力,他需要回溯下。反倒是執行貫徹殺胡令的事情,他並不怎麼在意。
步驟都是定好的。
「我這就去客廳里。」賈環在書桌邊整理了一下回信,拿出來,在門口交代着錢槐,「你把這些書信,走驛站發回京中。」
「誒。奴才知道。」錢槐笑嘻嘻的應下來,拿着書信,跟着賈環往外走。
賈環約汪學士和魏教諭來,是想談一下,翻譯、宣講、教學三個方面的事宜。西域中,最通用的語言,是突厥語。而不是漢語。西域要書同文,語同音,還需要下大工夫。教育歷來都是要數十年,才能見功夫。
沙州府的府學要考慮向組織學員,搞大規模的基礎教育、掃盲教育。
現在,西域日報已經創刊,但是想要這份報紙獲得應有的影響力,首先要獲取足夠的讀者。這需要讀報人。不斷的在繁華、熱鬧之處讀報、宣講。
而在早期,讀報人必然是要精通漢語、突厥語等。這是翻譯。同時,他需要一些翻譯,下沉到各部落中,將殺胡令宣講開。而非僅僅只有在敦煌城內發酵。
此刻,他麾下貫徹、宣揚殺胡令的商隊:由婁凍、郭灌、韓無功的堂弟韓湯等人組成,約百人。商隊已經跟着程攸去安西四鎮之一的于闐。
稍後的一年時間中,他們將往整個西域走動、宣揚。
這支近百人的商隊,具備「兌現」殺胡銀的資格。
…
…
十一月底,一向少雨的敦煌,罕見的下起小雨。淅淅瀝瀝,帶着深冬的寒冷。直到下午四五點許才逐漸的停歇。
敦煌城東門處,一名約十七八歲的青年獨自背着書簍,順着城外的官道走來。他穿着一襲青色長衫,身姿修長,容貌普通,身上帶着書卷氣。
此刻,東門外,一名五十多歲的讀書人,穿着厚厚的棉衣,正在城門口的告示區牆壁下,給一幫圍觀的百姓講着張貼在上面的西域日報的內容。
冬季農閒。這些天來,讀報的活動,正在城中,鎮中展開。此時是晚飯前,約有近百人匯聚在這裏。
青年站在人群外,聽着老童生搖頭晃腦的在那裏解讀各種文章,花邊新聞,消息資訊,還有圍觀百姓的起鬨。熱鬧的場面。消息傳遞開。他神情微顯複雜!
他是梅翰林梅和歌的兒子梅用卿,表字明治。離開京城到西域有五年了。而今年春,西域局勢崩潰,他跟着父母、兄弟姐妹由哈密衛撤離到瓜州。
近日,沙州府府學的魏教諭給他父親寫了一封信,邀請他來府學就讀。他收拾行李,自瓜州而來。一路所見所聞,俱是西域左參議賈環的消息。
比如他的詩詞:濁酒不銷憂國淚,救時應仗出群才。拼將十萬頭顱血,須把乾坤力挽回!
比如:眼前所見的讀報活動,正在不斷的傳播,提升着漢家百姓自豪、自信的廢漢奴令、殺胡令。
他父親被貶西域,原因便是因為賈環的反擊,雍治十三年的乙卯科舞弊案。
而他原本和賈環妻子薛寶釵的堂妹薛寶琴訂婚,這樁美好的婚事亦被退掉。據聞薛小妹姿容美麗,才情出眾。此刻,她已嫁做他人婦。卿可還好?
聽聞賈府的寶二爺,性情放誕,不思進取,常做驚人語。每日嬉遊於花叢、丫鬟中。和賈環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方向。名傳西域的賈參議,是什麼樣的人呢?
梅用卿輕輕的長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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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官道上,走在梅用卿身後,一支二十多人的商隊中,騎在高頭駿馬,頭上扎着紅巾的男子哂笑道:「堂堂男兒,無故嘆什麼氣?」摘下駿馬上的酒壺,對着梅用卿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