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太奇怪。
誰也不知道這種東西會在什麼時候誕生,更沒人知道生命會在什麼時候終結,正如眼前的禿子,在一個小時前,還站在這裏和眾人承諾,一定會保護好她們。
在一天前,他還對今天的婚禮充滿美好的期待,幸福的夜不成眠。
誰能夠想到,就是這麼活靈活現的人,大活人,到了今天,突然就如此突兀的走了?走的毫無預兆,走的令人措不及防,若非那冰涼的屍體就放在面前,眾人幾乎是不敢相信。
氣氛,降至一個低點,不約而同的,眾人感覺到了心痛。
不論在平時,眾人如何喜歡開禿子的玩笑,乃至是一言不合就欺負這個頭頂沒幾根毛的傢伙,但是歸根究底,禿子那也是屬於家人一列啊。
若非是家人,她們又怎麼會開禿子玩笑?
若非是家人,她們又怎麼會來參加婚禮?
若非是家人,禿子也不可能住到別墅里。
蒼天無情,總是喜歡讓人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一個人的存在,又突然帶着那個人離開,不會問誰同不同意,也不會考慮任何人的感受。
帶走,就是帶走。
沉默,也都是沉默。
一道道目光聚集在那平躺在草坪上的屍體,一雙雙美眸,紛紛是有着一些濕氣繚繞,她們的臉上,皆是噙着一抹哀傷而呆滯的情緒,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好。
做什麼都不好,因為不管做什麼,這具冰涼的屍體,都是不可能再醒過來了……
唯獨一人,面無表情,眼神空洞,整個人都宛如丟了魂魄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光則是盯着禿子的屍體片刻不離,她的世界,已經是被這殘酷的現實給摧毀。
摧毀的支離破碎,什麼也不剩。
是果靜。
對於一個普通女人而言,大婚之日,自己的丈夫如此慘死,無疑是悲痛之極的,一種正常人根本就沒辦法體會的悲痛。
在如此沉重的打擊之下,成為瘋子、傻子,似乎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了。
果靜呆了,呆若木雞,就這樣穿着婚紗站在禿子的身旁,望着眼前的畫面,兩眼無神,仿佛還沒有接受這個現實,也好像是還不願意接受。
當她將所有對未來的希望和憧憬都放在禿子身上的時候,禿子卻如此無情自私的走了……
砰!
寧靜之中,一道身影自遠方疾掠而來,重重的落在地面之上,直接是讓腳下出現了兩口深坑,黃土亂濺。
「怎麼回事?」
望着那躺在地上的屍體,高博面目陰沉,滔天怒氣,無處發泄。
「那叢林中有着高手潛伏,你走之後,便挑釁禿子進山,結果就……」陸陌離看了高博兩眼,膽戰心驚的說道。
此時的高博,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種令人害怕的氣息,極端強烈的肅殺之氣令人毛骨悚然,就像一隻瘋狂的怒獸,隨時都有可能要爆發。
「有高手……」
高博咬緊了牙關,雙拳緊握,卻是有着一種無力之感,在他心底猶如驚濤駭浪一般的席捲,讓他感覺極其的疲憊。
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一步,一個失誤,便是導致了如此慘重的代價!
恨。
恨的是自己。
倘若不是因為他,禿子不會成為那些人獵殺的目標,假如方才自己理智一些不跟着楚烈走了,禿子同樣不會如此悽慘,罪魁禍首,終究是他。
是他,一手導致了自己兄弟的死亡!
後悔莫及,卻毫無作用。
沉重的氣氛,愈發沉重。
眾人望着場中的屍體,默不作聲,心灰意冷。
……
……
人死不能復生,不能接受,也要接受。
三天之後,高博以兄長的身份,帶着禿子的屍體去了火化場,化為一盆骨灰,花了大價錢購買燕京北邊方向的一座墓碑,舉行喪禮,安葬禿子。
喪禮結束的當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