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邦並沒有拒絕戰姬跟隨,默許了直播拍攝,但他也並沒有真正去殺人,而是面不改色將吐口的狠話又吞回去:「開個玩笑,別當真。我這麼說,跟毀人家似的。」
那也是先毀你好不好。
戰姬在心中吐槽。此時,在濛濛雨幕之下,田邦閒庭信步似地沿着行人路往前走,身邊的寸頭型男,好像下屬一位校官,叫居凌的,一絲不苟地為他打傘。
老天爺,趕緊讓事態上正軌吧!
戰姬緊了緊衝鋒衣,感覺凍雨越發冰冷刺骨,但她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幾步的蘊釀之後,她終於問出了已經壓在心頭很久的問題:「田少將,您對昨晚上的夏城騷亂怎麼看?那種疑似滴水劍的殺傷手段,您能不能從專業的角度,給我們談一下看法?」
田邦笑着搖頭:「戰姬啊,咱們也算熟悉了,對吧?」
又是這樣
戰姬真不想再繞圈子,可是面對田邦看似禮貌實則強勢的做法,她根本沒有拒絕的能力:「是,是的。」
「那麼,我也就不客氣糾正你一個錯誤。你說『昨晚上』的夏城騷亂,這是不正確的。」
「呃?」戰姬眨眨眼,「您的意思是,騷亂還在繼續嗎?」
「我是說,只要夏城政府沒有解除緊急狀態,騷亂就是現在進行時,就算一時半刻沒有爆發,也隨時埋着爆發的種子。大家要對政府判斷有信心,不是嗎?」
聽起來很有道理,可又覺得不對味兒
田邦面向鏡頭,看上去無比配合直播進程:「目前夏城已經收緊了入境辦理,相當一部分會被拒之城外,大伙兒極可能白跑一趟;白跑也就罷了,一個弄不好連命都搭進去,那就實在不划算了。所以呢,最近要來夏城旅遊、訪友、做生意的朋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戰姬從來不知道,堂堂「血獄」竟然還是個話嘮,她艱難地從鋪陳的話語中,尋找有價值的情報,然而還沒有問出口,田邦倒是主動把話題轉了回來:
「對了,你說昨晚在納德區的『滴水劍』屠殺事件難道現在已經傳遍全球了嗎?」
他對着鏡頭,露出無辜茫然的眼神。然而被帶着繞了無數圈的直播間觀眾們已經不吃這一套了。
「裝,接着裝!」
「杜絕惡意賣萌!」
「他是軍方大佬,他不知道呵呵。」
「如果他不知道內情,樓上的就把腦袋割下來給戰姬當夜壺!」
戰姬對人頭夜壺是拒絕的,她小心翼翼地嘗試保持話題方向:「在發佈滴水劍技法的RT8313任務貼里,至少已經有上萬人次回復,我想這件事在荒野探險家協會裏,已經是徹底擴散開了。」
田邦搖頭感慨:「RT8313啊,真是懷念!想當初,我也是跪舔武皇陛下的純情少年,因為能力性質問題,我滴水劍學得很一般,在焚心刀上倒是有些心得」
他又來!直播間群眾已經出離憤怒了,剛剛圈起的一波路人粉,瞬間黑化:
「繞到焚心刀了,吹你牛逼是吧?」
「啊啊啊戰姬你不要再給他機會!」
「警察叔叔快來,把這個話嘮拖走!」
「某人不要叫田邦了,叫田圈兒吧。」
「果然,甜甜圈吃多了有礙健康!」
剎那間,直播間裏就被「甜甜圈兒」刷屏,戰姬感覺已經喪失了對直播間的控制。好吧,她也從來不是那種掌控力強的主播,她最出眾的本事,還是作死。
面對滑不溜手的田邦,她一咬牙,直接作了個大死:「田少將你特意提起武皇陛下,是暗指夏城騷動與她相關嗎?」
田邦睜大眼睛看她,末了拍了拍巴掌:「果然還是有記者屬性的你的腦洞很讓人佩服,不如再深入闡釋一下?」
既然已經在作死的路上大步狂奔,戰姬也就不怕什麼了,她再不理會直播間,只把前面做的關於地點和距離的分析,重新再說一遍,然後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