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皮子也跟着一跳,繼而兩跳、三跳,怦怦直跳。怎麼會這樣?
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她兩個眼皮子一起跳,又是什麼預兆?
揉了揉眼睛,華珠又自嘲一笑,年華珠啊年華珠,枉你口口聲聲不信鬼神不迷信,到了大婚當日竟擔憂起什麼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來了。
見華珠揉着眼睛,巧兒關切地問:「小姐,可是不舒服?」
華珠搖頭:「沒,眼皮子跳得厲害。」
眼皮子跳得厲害?巧兒的瞳仁動了動,小聲問:「左眼還是右眼?」
華珠看了一眼忙着開化妝盒的十全婦人,說道:「兩隻眼。」
&巧兒一驚,囁嚅了片刻,木訥地道,「或許……是沒睡好吧?」
&排除這種可能。」華珠晃了晃酸痛的肩膀,年希珠睡相不好,半夜又是摸她胸,又是枕她胳膊,她好不容易不思念廖子承了也沒能睡個安穩覺,「待會兒在轎子上眯一會兒。」
&姐姐,你們在說什麼?」年麗珠湊了過來。
華珠微微一笑道:「沒什麼,說待會兒在轎子上打盹,估計沒人發現。」
秀雲鎖好最後一個箱籠,走來蹲下身,剛聽到這麼一句,就笑道:「是啊,戴着蓋頭,誰也瞧不見,小姐只管睡,一整天長着呢。」
鞭炮聲響起,秀雲撣了撣華珠的衣擺,笑眯眯地道:「是二位姑爺上門了吧?」
年希珠騰地站起身,瞪着眼道:「我要去堵門!」
一屋子人被她憨態可掬的樣子逗笑了。
十全婦人為華珠開了臉,又梳了頭化了妝,打扮得連華珠自己都快認不出來了。華珠對着銅鏡左看右看,覺得濃妝艷抹的自己太陌生了,但不可否認的是,比不施粉黛的樣子多了好幾分嫵媚。不知想到了什麼,華珠低頭,唇角揚起一個怎麼壓也壓制不住的弧度。
這一幕被一直關注她的年麗珠盡收眼底,年麗珠的瞳仁動了動,繼而垂下了眸子。
年希珠的堵門計劃沒有成功,有流風做內應,倆位姑爺幾乎是長驅直入。等到二位姑爺來到海棠院時,年希珠才剛跨出房門。
須臾,外頭傳來顧二爺爽朗歡快的笑聲:「五妹妹,勞煩通傳一聲,我們來接新娘子了。」
我們?這麼說,廖子承也到了?華珠的心猛地一縮,推開軒窗,望向仿佛一夜之間燃起一團紅艷大火的後院,腦海里不由自主得浮現起他身着大紅喜服、騎着高頭駿馬,前來迎接他的模樣。他一貫冰冷的臉,一定被喜服襯出了幾分美艷,如妖孽一般韻致勾魂。他的嘴角或許掛着淡淡的、喜悅的笑,像碎了十里桃花,才拼出他一分好顏色。
真想……看看啊。
華珠揉緊了帕子,又聽到年希珠天雷一般的吆喝:「紅包紅包!」
隨即,是顧二爺的聲音:「紅包在此,請五妹妹笑納。」
可是為什麼沒聽見廖子承的聲音?他到底來了沒有?
突然,年希珠又喊了一句「紅包」。華珠微微一笑,懸着的心落下了。
&姑爺和三姑爺來了,快給姑奶奶們把蓋頭蓋上!」十全婦人笑着催促。
一聲「姑奶奶」,讓華珠與年麗珠同時紅了臉,緊接着,光線一暗,二人被蓋上了蓋頭。
年俊璽入內,看着一模一樣的兩個新娘子,睜大了眸子:「哪個是華珠?」
&哥。」華珠站起身,輕輕地喚了一句。
好吧,這個妹妹雖然挺那個啥的,不過看在她是提督夫人的份兒上,他勉為其難對她好一點得了。
年俊璽背上華珠,走出了海棠院。
鞭炮聲、鑼鼓聲不絕於耳,空氣里飄來一陣火藥的味道。
華珠雙耳一動,輕聲問:「大哥,你聽。」
大夏天的,背個人走那麼遠,年俊璽熱得滿頭大汗,聽了她話,一邊用袖子擦了汗,一邊豎起耳朵:「鞭炮,別怕,離咱們遠着呢。」
年俊璽騰出一隻手擦汗時,華珠險些從背上掉下來,忙勒緊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