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方水仙大怒!
「你再說一遍?」
柳眉兒這個窮鄉僻壤來的賤丫頭,竟敢明晃晃地罵她是婢妾之流!
她順手抄起桌上的一盞茶,揚手就砸了過去,
嘩啦啦!
一盞熱茶兜頭淋下來,有幾片茶葉狼狽地掛在垂下的髮絲上。
我了個去……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被淋成落湯雞的長安把沾在額頭的一片茶葉拿下來,心頭哀嘆,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她和柳眉兒可是隔了兩步距離的,就這樣,方水仙還能把茶全淋她頭上。
這準頭,也是沒誰了……
還好這茶水並不燙,不然,她恐怕要被燙熟了。
在場眾人全都震住了。
柳眉兒第一個反應過來,焦急道:「長安,你沒事吧?」
大伙兒也都湊上來噓寒問暖。
「我……我不是故意的……」方水仙一臉歉意道,「白姑娘,你不會怪我吧?」
呵呵……
不怪你怪誰啊?
每次見你就沒好事,真是太倒霉了,躺着也中槍!
長安鬱悶地都不想說話了。
戴彤兮關切道:「白姑娘快回去換件衣服吧,免得着涼了。」
這大夏天的,着涼倒不至於,但濕着衣裳,頂着滿頭茶葉總是不雅。
媽蛋!
長安認命地回去換衣裳。
***
坤儀宮寢殿的窗台上擺着一盆漂亮的銀針蒼松,長得鬱鬱蔥蔥,枝繁葉茂,元皇后站在窗邊,拿着剪子,正在悠閒地修剪枝條。
一個小宮女站在她身後,原原本本地將西偏殿發生的事情詳細地稟告上來。
雪垣聽了,笑容滿面道:「這下,皇后娘娘對這兒媳婦滿意了吧?」
咔嚓一聲,一根枯枝被修剪下來。
元皇后淡淡道:「差強人意吧!人雖然聰明,進退得體,口齒伶俐,但還是太衝動了,沉不住氣。」
雪垣道:「年輕人嘛,衝動總是難免的。等太子妃嫁入東宮,皇后娘娘帶在身邊調教兩年就好了。」
「但願吧!」
元皇后修剪完盆景,放下剪刀,接過宮女奉上的帕子淨了手。
「走,去西偏殿。」
雪垣很驚訝,問:「娘娘還要過去?」
以雪垣對元皇后的了解,娘娘極不愛湊熱鬧,平時也最討厭應酬這些閨秀命婦。此次舉辦宴會,完全是為了相看一下這位未來的太子妃,探一探她的深淺。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再去西偏殿做什麼?
元皇后勾起嘴角,冷冷一笑,道:「方水仙是什麼樣的人?平時自詡燕京第一才女,最注重自己的儀表風度。怎會為了一點口角爭執,就失態的拿茶水潑別人?她會做這些的潑婦行徑?」
雪垣瞬間明白過來。
她當時就覺得奇怪,方水仙是什麼人?燕京城以風華無雙、儀態端莊聞名的貴女,這樣一個名門閨秀,怎麼可能拿杯子砸人?
何況,才隔了那麼幾步距離,她都能失手的砸偏,把茶水淋到別人身上。
她是故意的。
「難道……」
「我早說過,只要放出風聲,不必我們親自動手,自然有人替我們對付她。走吧,好戲要開鑼了!」
長安回到東偏殿的淨房更衣。
外袍還好,並沒有沾到太多水漬,主要是頭髮濕淋淋的,必須要洗個頭。
她吩咐宮女打水過來。
「娘親……」
長安剛把頭髮放下來,就聽到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從屏風後探出來,烏黑的大眼睛忽閃忽閃。
「嘉禾,你怎麼過來了?」
小糯米糰子邁着小短腿,蹬蹬蹬跑來,一雙肉肉的小手,獻寶似的伸向長安。
「給娘親!」
手心裏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