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京城外,閩江江邊,波光粼粼,微風拂動,樹枝招展,王彥同許嫣嫣沿江岸漫步,身上儒衫隨風而動,顯得自然飄逸。
許嫣嫣見他臉上流露出難得的笑顏,隨微笑道:「王大哥今日卻與往日不同,可是朝中之事都解絕了麼?」
「嫣嫣真是聰慧。」王彥聞聲,微微輕笑,點點頭道:「朝中之事,卻有前所未有之進展。前日朝堂上,陛下一舉收回海稅之權,昨日平國公又同意先交付朝廷三月稅銀,合計白銀二十五萬兩,充作軍餉。雖然國姓成功出征之事還是被平國公阻止,但他卻同意讓澄濟侯鄭彩出仙霞關援救金御史之兵,朝局可謂大有改觀也!」
「王大哥,為朝廷憂心多日,如今朝局終於向好的方向發展,也算是不枉費王大哥的一番苦心。」許嫣嫣道:「嫣嫣相信,有王大哥這樣的大英雄在,大明一定會好起來,趕走胡虜,實現中興哩。」
「嫣嫣說的不錯,當今天子乃雄才大略之主,只要我等臣子能一心相助朝廷,便不愁大明不會復興!」王彥讚嘆道。
王彥同許嫣嫣沿江岸散步,一邊相談,一邊欣賞沿岸美景,難得的輕鬆愜意。
自甲申年以來,他便少有這樣的狀態,上一次與人同游,那還是身在長沙之時,與書院夫子和同窗好友春日踏青哩。
這時兩人正享受着清風拂面帶來的清爽,遠處卻有一騎士,朝二人所在的方向疾馳而來。
王彥視之乃千戶戴之藩,知其必然有事稟報,隨與許嫣嫣停下腳步,立於岸邊等候。
戴之藩縱馬馳騁,在離王彥十餘步的地方勒住戰馬,而後翻身下來,疾步跑到王彥身前拜倒:「侯爺,去泉州買糧的周大人回來了。」
「哦~」王彥見戴之藩臉色有些慌張,心中不禁升起一絲不祥之感,「抑畏回營,可是未購得糧草?」
戴之藩聞言,卻沒有回答,而是低聲道:「周大人是兵士抬回來的!」
「什麼?」王彥不禁一聲驚呼,當即便直接跨上戴之藩的戰馬,往營地奔去。
王彥一路疾馳,片刻間就沖回了大營,他自營門處下馬,自有士卒接過戰馬韁繩,「周僉事現在何處?」
當值百戶見王彥臉色陰沉,聽他相問,連忙讓一名小卒,帶着王彥去周志畏休息的營帳。
王彥來到營帳之前,發現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臉上都有憤怒焦急之色,心中不祥之感更盛,「都進帳去,處在這裏成何體統。」」
當下王彥與眾人進入營帳,見周志畏正臥於床上,面目全非,頭上繃帶上還涔出着絲絲血跡,頓時不禁大怒。
周志畏見王彥進來,不禁立馬掙扎着起來,王彥見此連忙上前制止,座於床邊問道:「抑畏,這是怎麼回事?誰下得狠手,居然敢將你打成這個樣子!」
周志畏聞言,不禁淚流滿面,「下官有違侯爺之託,購糧的銀錢和二十艘大船,都被鄭之豹搶奪了。」
「什麼?」王彥營中糧草本就將要用盡,全指望周志畏能從泉州夠回糧草,如今不僅沒有購到糧草,買糧的十五萬兩白銀和船隻還被搶奪,三十萬軍民豈不立馬無糧可食。「鄭之豹,安敢如此!」
一時間王彥不禁大怒,周志畏又悲憤道:「鄭之豹言侯爺麾下戰船,本就是他鄭氏兄弟鄭鴻逵之物,他收回去乃是物歸原主,至於銀錢則說是侯爺賠償他們鄭家的損失,將來還要向侯爺再取。」
「賊子!傷我官員,奪我財物,此仇不報,我何以為人?」王彥聽完,真是惱怒到極點,營中諸將亦是義憤填膺。
「侯爺!」何剛見此卻不禁微微皺眉,「鄭之豹敢有此舉,必然有所準備,侯爺卻不能衝動行事。而且營中馬上就要糧盡,當務之急,乃是趕緊想法購糧,不然營中立馬不戰自亂啊!」
王彥聞何剛之語,心中怒氣稍息,但他麾下官員被鄭芝豹無故打傷,還奪他船隻錢糧,這仇若不報,那他將軍心盡失,但若要報復,也確實需要從長計議。
當下王彥謂何剛道:「愨人言之有理,汝可帶銀先入福京採購一批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