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大軍用過早飯,隨魚貫而出,王彥領四千兵馬,立於城外兩里處的一個高坡上,他命士卒架設佛郎機火炮,而陳邦傅四人,則領着兵馬,於城外列好陣型。
珠江上,百艘戰船上的擋板也被拿開,漏出一個個漆黑的炮口,對着梧州的城牆。
靖江王的大將軍楊國威與副將范有賢,身穿重甲,站在城樓處,向城外觀看,「王彥之兵,居然攜帶這麼多火器,恐怕城上的火炮會壓制不住呀。」
「轟隆~」
二人話音未落,一枚炮彈就砸在城牆上,不過可能是調試火炮的關係,並沒有打到城頭,而是咋在城牆中間,碎石飛濺。
楊國威見此,卻不由得一驚,他的炮隊打十炮,也不一定能命中目標,而對方卻只是試射,便命中城牆,差距未免太大了。
「轟隆~」
在第一炮過後,不過幾吸時間,又是一炮砸來,並且準確砸上城頭,頓時炸飛幾人,引得守軍一陣混亂。
「王士衡名不虛傳,手下兵馬竟然如此精銳,這炮打得也太神了。」楊國威一陣震撼,忽又想到,他如此未免有些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隨鎮定一下心神,「范副將,昨晚本將交代之事,可都記下了麼?」
「大將軍放心,末將早以暗中演練,絕不會漏出破綻。」范有賢正色道:「這次可多虧了丁總督,不然末將心裏真的沒底哩。」
揚國威探頭望着城下已經擺開陣勢的官軍,向范有賢揮了揮手:「既如此,汝立馬前去準備,命令火炮還擊。」
「諾~」范有賢抱拳一禮,便低頭退去。
這時楊國威又突然轉頭看着他道:「丁魁楚那老東西詭計多端,上次監國便上了他的當,結果被打得打敗。范副將等下還需多做一手準備,以防丁魁楚假戲真做。」
「末將知曉了。」范有賢點了點頭,手按腰刀,往城牆走去。
城外高坡上,王彥在諸多將校的簇擁下,以千里鏡觀看炮擊結果,亦是一聲讚嘆:「仲台對於火炮的運用,已經大成,完全繼承了徐閣老的衣缽。」
「侯爺秒贊了。」陳於階聞言,抱拳一禮,「末將隨侯爺,在揚州同北虜炮戰兩月,若再不能將火炮操演純熟,豈不有違侯爺重託。」
陳於階乃徐光啟的外甥,從小跟在舅舅身邊呢,對火器西學都有所研究。在王彥軍中,也就是炮隊,不需要他太多操心了。
「侯爺,指揮使,火炮全部架設完畢。」
這時炮隊千戶王士繡,出現在王彥面前,行禮拜道。
揚州王氏,一門三個秀才,王續被派往北京,王士繡,王績則都在炮隊做了千戶。
「既然已經準備好,那邊傳令下去,炮隊與水師戰船,炮擊梧州半個時辰,而後再令陳邦傅四人,率兵攻城。」王彥手按腰刀,謂棋牌官道。
高坡上,中軍大纛旗下,幾名背插令旗,胸前掛着令牌的棋牌官,立即翻身上馬,而後自高坡上,飛奔而出,將王彥軍令傳播下去。
「轟隆~轟隆~」
不多時,一陣陣火炮的轟鳴聲,響徹天地。
官軍炮隊,將梧州城轟的千瘡百孔,而梧州城上的火炮,卻完全被壓制,根本沒有炮戰的實力。
「兄弟們,殺啊!」
半個時辰後,於城外列陣的陳邦傅四人,拔出腰間佩刀,指着梧州城,便大聲怒吼。
一時間,一萬多官軍,頓時徐徐向前推進,刀盾手,雲梯兵,衝車,撞城車,在前面緩慢而進,後面幾千名鳥統手和步弓手,踩着鼓點,跟在大軍之後。
不多時,大軍已經行進到離城五百步之外,整個方陣,忽然發出一聲怒吼,而後便發足急奔,往城下衝去。
刀盾手們扛着攻城梯,迎着城頭上的箭雨和鳥統,片刻間便衝到護城河邊,一部分長梯橫倒,架設在護城河上,刀盾手、長槍手,踩着晃悠的長梯,來到城牆之下,踩着梯子就向城頭攀登,後面的步弓手,鳥統手則站在護城河邊與城上對射。
殺聲、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