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見王彥開門見山,相互看了一眼,他們的使命就是與隆武朝廷達成一些共識,避免雙方交惡,在受到清廷攻擊時能相互支援,但同時又要保證自身的利益不被朝廷侵犯。
張煌言見瞿式耜不話,於是起身行一禮道:「下官這次奉魯監國之命,來到廣州,主要就是為了聯合抗清之事。戰國之時,七雄爭霸,秦勢強於山東六國,蘇秦合縱六國以抗強秦,兼佩六國相印,使秦十五年不敢出函谷關。後秦以張儀連橫破六國聯盟,秦軍日夜攻韓、魏,而齊王不救,及韓、魏亡而齊、楚亦亡也。乙酉年末以來,唐魯之爭,遂至浙東之敗,閩中之變。魯王殿下痛定思痛,不願再蹈覆轍,想必兩位閣老以及陛下也是這般想法吧。」
歷經了隆武二年的變故,不僅隆武朝臣深切的明白了唇亡齒寒之理,浙東之地千里江山,近二十萬兵馬被清廷掃滅,也一棒子打醒了魯監國。
王彥聽聞,魯監國流亡大海之時,麾下大將張名振,有鼎足而立的諫言,認為不能再與隆武朝廷針鋒相對,而是讓隆武儘量拖住清軍,如此一來,就能形成清廷、隆武和魯監國天下三分之勢,魯監國只要待江南空虛之時,用精兵襲取南京,則明朝復興有望。
對於王彥而言,魯監國與其麾下大臣態度上的轉變,就成了此次談判的基礎,他頭道:「陛下與朝廷諸多臣公,皆以為此時宜枕戈待旦,戮力一心,共抗強清。況且如今朝廷仍處累卵之危,若在演同姓之爭,操同室之戈,必步齊楚之後塵也!」
左懋第亦道:「昔晉滅虢而虞亡,秦滅韓、魏而齊、楚亡,晉滅蜀漢而吳亡,八王自殘而劉石強,元滅金而宋亡益速古今之勢,大可見矣。張御史之言,魯王殿下亦有同舟共濟之心,那朝廷自然願意與魯王,連兵共拒,待光復南都,驅除韃虜,大勢以定之後,則大自分。張御史以為如何?瞿公以為如何?」
左懋第的意思就是先抗清,等到擊敗清廷之後,論功績,三方的大也就自然分了出來。
張煌言頭,「擱置爭端,連兵共拒,正是魯王殿下的意思。」
瞿式耜則淡淡道:「桂王殿下的意思也如此,願意承認陛下的帝位,不過桂王乃神宗子孫,陛下亦有言,天下乃永明王之天下,所以桂王殿下有一個條件,大明儲位當屬桂王,此正統所系也。」
王彥與左懋第聞語,面色一沉,隆武帝已經四十有六,但皇長子朱琳源還未滿一歲,這就造成了國無儲君的尷尬境地。
隆武帝雖然曾今兩面許諾,對桂王和魯王都以儲位相誘,但那都是政治手段,並非真的要把桂王或者魯王立為儲君,而現在的擁唐派官員,也絕對不會允許朝廷立桂王或者魯王為儲君。
這個原因很簡單,現在擁唐派掌控中央,而桂、魯二藩亦有另一套班子,一旦他們成了儲君,將來繼承帝位,肯定會重用自己的心腹,擁唐派必然立刻失勢,而且現在隆武帝已經日漸衰老,一旦立儲,擁唐派內部肯定會分化,使一批人轉投儲君,造成隆武朝廷內部的不穩。
這也是蘇觀生作為擁唐派領袖之一,一定要除掉桂藩的原因。
王彥眉頭一皺,他自然也不想讓桂王做儲君,這到不是因為他殺了桂王拉攏他的使者,而是因為即便立儲,也解決不了眼下的問題,畢竟還有個實力強勁的魯藩無法安排。
「瞿公,眼下陛下龍體安泰,立儲之事,太早了吧」王彥冷冷道,顯示出他的不快,而後看向張煌言道:「再者,國當大變,高皇帝子孫,皆當同心戮力,共圖復興,成功之後,再定。今魯王與清廷惡戰與江南,數次配合朝廷行動,立有大功,甚為賢明,而反觀桂王殿下,於國未立寸功,反到清兵一至,立馬倉皇入桂,讓廣南紳民頗具非議。至此板蕩之際,匆匆立桂王為儲君,不僅魯王不滿,恐怕桂王即便是神宗子孫,也無法獲得朝野的認同吧」
「國公之言在理!」相比於隆武,魯王無疑更加不希望桂王繼承儲位,張煌言聞王彥言語之中,有聯合壓制桂藩之意,站起來道:「魯王殿下於國出力甚多,桂王殿下要得儲位,應該拿出功績來。其實下官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