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四下張望,不僅南面和西面的西軍士卒挺戈執矛,跟隨鼓,邁着整齊的步子,向清營壓過來,北面的雞頭關下,張定國部也開始在關下列陣。
「旌旗飄飄,戰馬蕭蕭,矛在手,刀在腰,挺戈直進,協力撼山河旌旗飄飄,戰馬蕭蕭,漢家兒,漢家兒,熱血狂潮,報國在今朝。」
高台上一眾滿清大員,見西軍齊聲高呼,鋪天蓋地而來,直到此刻,豪格等人才生出了被西軍包圍的感覺,紛紛臉色一寒。
張獻忠一身皇帝戎裝,站在望車之上,負責觀察戰局的軍校稟報,「萬歲,撫南王實在了得,一萬步陣,居然硬是破解了五千清騎的衝擊。萬歲請看,清騎往後退了。」張獻忠接過千里鏡,拿起來遠望,果見張文秀的大陣一分為二,等清騎穿過,兩個圓陣又合了起來,大陣基本保持形狀不變,而穿過的清騎則在西軍的奮力反擊之下,被接連射落下馬,正開始潰退。
「文秀不愧是朕的義子。」張獻忠笑着放下千里鏡,「傳令大軍加快速度!」
清營之內,豪格一臉陰沉,他的優勢是兩萬騎兵,而騎兵作戰必須要有迂迴的縱深,須要有廣闊的場地,才能發揮機動靈活的優勢,但現在西軍向大營壓來,無疑就是在壓縮清軍騎兵的活動空間。
如果萬一讓西軍貼上營寨,將騎兵堵在營內,那豪格就只能坐化了。
「傳令,西門、南門的騎兵出擊,阻敵襲擾,不要讓西賊靠近大營,一旦敵陣混亂,立刻衝垮他們。」豪格接連發出軍令,「傳令,北門騎兵,密切監視張定國部,一旦他撲向大營,騎兵立刻迎敵。」
「喳」豪格吩咐完,清軍發令官,頓時應下,清營里號角鼓聲連成一片,南門和西門同時殺出五千清騎,但也就在這時,豪格卻發現張文秀的大陣居然開動了。
東面戰場上,張文秀見張獻忠本陣,張能奇的南陣,都在向清營壓去,豪格調集一萬騎兵前去分別阻擊,清營內只有北門處五千騎兵未動,心中再無顧忌。
這時張文秀長槍一指,果斷的抓住戰機,高聲喝道:「殺」
西軍陣形立刻裂開,身穿厚甲的大槍兵,挺起一仗長的長槍,弩兵、弓箭手抽出腰刀、短斧,百人一組,就全軍突進,撤退的清軍騎兵就這樣被張文秀攆着往回跑。
豪格見此再也無法鎮定,他久經戰陣,就沒見過這麼浪的敵軍。
一般來,面對騎兵,無論是明朝還是順逆,都是步兵結陣等騎兵來攻,此時張獻忠與張能奇壓上來也罷了,這兩面最少的也有兩萬人馬,可張文秀剛才雖然化解了清騎的衝擊,但自身也損失不少,而且他人馬不到一萬,居然也敢散開陣型,追殺過來。
漢人與滿清作戰,幾乎所有的漢將心裏,都有一句話,「切記不可與滿清野外浪戰」,所以豪格完全沒有想到,張文秀會來這麼一手,如果清騎潰退回來,西賊又在後頭追趕,那整個東營都可能被沖亂,而一旦東營不保,等張逆主陣撞過來,那整個戰局就危險了。
豪格臉色大變,放生怒吼,「傳令,李國英給本王把張文秀截下來。」
李國英之前稀里糊塗的被張定國殺敗,回到軍營之後,收攏敗兵,七千人馬,折了一千,讓他鬱悶不已。
要李國英部曾今乃是武昌左鎮精銳,是崇禎年間,大明戰力最強的幾支官軍之一,曾數敗流賊,怎麼也能和西軍殺個平手,卻沒想到一照面就被張定國打垮,這讓李國英身敢恥辱。
眼下豪格手下只有北門處的五千騎兵未動,但那是用來監視西軍北陣之用,調動這支騎兵雖然極有可能挫敗張文秀,但張定國肯定會藉機撲向北營,而如果兩萬眾的西軍殺入大營,危害顯然比張文秀還要大的多,危急之時,豪格只能將李國英派了上去,企圖依靠他們截住張文秀。
軍令一出,張國英大喜過望,決定一雪前恥,六千綠營兵緩緩離開大營,操着兵器,跑着奔向戰場。
左鎮能夠在崇禎年間的混戰之中,脫穎而出,成為弘光朝中,五大強鎮之一,並以一鎮之力,順江東叛,實力自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