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倫先生,我其實很希望還叫你總督的。」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布倫的眼前的蒙着的黑色的罩子被打開了,他的眼睛一下子不適應周圍的光亮,什麼都看不清,過了十幾秒,才慢慢地看清了。
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四周沒有任何窗戶,看不到外面,也就不能判斷這裏是什麼地方了。
頭頂上是一盞燈泡,有些刺眼,而在他的對面,一名年輕的德意志軍官,正在和他說話。
當看到對方臉上的線條輪廓的時候,布倫就在心裏咯噔一下,他當然認得了,這個人就是希瑞克手下最得力的幹將之一,萊因哈特。
他是上了西方黑名單前十的人,當初丘吉爾還在倫敦的時候,就非常希望能夠將他秘密地幹掉,可惜從來都沒有得逞過。
而現在,這個人就出現在了布倫的眼前,但是布倫卻什麼都不能做。
這個人的眼睛裏,藏着深不可測的寒意,布倫知道,如果自己的對話不合對方胃口的話,恐怕會被對方當下就命令拉出去幹掉。
死?自己是不怕的。
這幾天裏,他終於想明白了,他不怕死,有些事,是他必須要去做的,既然已經選擇了美國,選擇了自由和民主,他就不會向德國投降!
現在,萊因哈特的話,已經表明了對方的態度,叫自己先生,而不是總督,只要自己順從對方,那就肯定還會是總督。
「對不起,讓您失望了。」布倫說道:「活了這些年,作為上流人士,我自己還是要臉的,先宣佈脫離丹麥,帶着格陵蘭島獨立,現在又要我承認以前是錯的,這樣的事,我是做不出來的。」
這個時候,布倫的語氣並不強烈,似乎是在拉家常一般,但是,話語中是帶着堅定的。
布倫的身上,流淌着高貴的鮮血,如果往上推幾代,布倫的家族裏,是有一位王室人員的下嫁的,他是帶着王室的血統的。
在歐洲,貴族身份是一個象徵,一個榮譽,也是一個責任。
布倫是高傲的,說過的話,是不能反悔的,反覆無常的小人,可不是貴族應該有的。
聽到了布倫的話,萊因哈特笑了笑:「也就是說,我們的談話結束了?好吧,那你走吧。」
萊因哈特說得非常輕鬆,就像是好朋友聊天一樣,這反而讓布倫有些意外,他想要站起來,向外走,但是不知為何,卻沒有動彈,而是繼續問道:「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我?」
「我們不會處置你的。」萊因哈特說道:「你是被我們俘虜的,但是,你依舊是丹麥國籍,至少我們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會把你交給丹麥,由丹麥政府來給你定罪。」
「那還不是一樣嗎?」布倫說道:「丹麥政府,還不是你們的傀儡政府,得聽你們的,不過,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哪怕是他們判處我五百年的監禁,我也認了,立刻執行死刑,我也沒有怨言。」
說到這裏的時候,就應該結束了,布倫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布倫想要站起來,離開這裏了。
如果真的能去了丹麥,如果他們公開審問自己的話,自己倒也可以在法庭上,向廣大人民呼籲,想想丹麥主權國家,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號召大家起來,共同反抗德國,這樣,自己的死,也是有意義的。
「是的,你是沒有怨言了,你的妻子和女兒,也應該沒有什麼怨言吧。」看着布倫站起來,已經向後扭頭走了,萊因哈特才把最有殺傷力的拋出來。
其實,萊因哈特並不在乎布倫會不會同意,恩威並施才是統治之道,現在,應該是用布倫立威才好,那些投靠美國的,妄圖利用美國來和德國作對的,下場都會很慘,不管是格陵蘭島的總督,還是以後的加拿大。
殺布倫這隻雞,給加拿大看,應該更好。
剛剛萊因哈特這麼說,只是想要欣賞布倫的痛苦而已,不錯,對萊因哈特來說,欣賞敵人的痛苦和絕望,那也是一件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