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數日,白小升留在學院裏勤懇執教,還主動要求增加他跟雷迎的課程,終究他只是為了「答謝」雲光之才來教學的,教學不是他的本職,家裏還一攤子事呢,自然想快點結束這段生涯。
特別是雲光之為他在南美這邊爭取的商業便利,還是要儘快落到實處才好。
至於雲光之後來新增的要求,老爺子倒也沒有太過市儈,「嚇唬」過白小升之後,主動減少了極多,白小升自然感謝不已。
這一日,依舊是白小升的公開課,諾大階梯教室人滿為患,前排坐着林薇薇、雷迎。今天沒有雷迎的課,他也來這邊捧場。
白小升永遠有講不完的課題,說不完的案例,玩不絕的花樣,就連這倆人都很樂意來聽。
原本枯燥內容,專業艱澀的東西到白小升口中,似乎永遠那麼的鮮活。
被增加到三個小時的課程,眼看着快要結束,白小升也緩了緩,喝口茶潤潤喉嚨。
「哎呀,馬上要下課了,剛好快到午飯時間,要不然接下來大家討論一下一會兒去吃什麼,我先歇歇。」白小升看了眼時間,還在台上對下面眾人笑道。
台下眾人鬨笑。
溫文爾雅,談吐幽默。
來聽白小升講課的那些女學員,頓時一副花癡狀。
今日,一如既往的祥和。
可就在這平靜時光之中,驚變突生。
白小升只感覺自己喝了口水就跟喝了半斤白酒似的,身體飄忽,抬眼看到頂燈晃動。
不光是他,台下眾人都有種微醺暈酒或者暈車的感覺,就好像是站在波濤尖兒上。
所有人都一愣神,不明所以。
最後面的一個傢伙快步走到窗邊,向下瞥了一眼,顏色大變,忽然一聲不吭轉身大步跑了出去。
這尚在上課,與教員招呼不打就跑,實非一個學院學員該有的姿態。
「地震!這是地震了!」忽然一人反應了過來,頓時臉色煞白,大叫道。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說法,整棟大樓開始晃動起來。
眾人猶如站在浮舟之上,只感覺腳下搖擺不穩,也人人臉色大變。
地震,一個足以奪走所有人生命的可怖存在,驟然降臨,沒有給任何人心裏準備,一下讓所有人慌了。
這個南美國家,並非地震高髮帶,人們沒有過此等經歷,也沒有多少防震意識,只覺得地動天搖那麼可怕,覺得可能天花板隨時拍下來。
生死之事,最容易擊碎人的心裏防線。
沒人會冷靜去想震級多大,這棟樓能堅持多久,地震是會停止,還是會愈演愈烈。
所有人腦子裏一片白,只想着這件事會要命,想着活。
在場的人終究也只是學員,也就是學生,沒有經歷過一些事,自然會遵從本能。
「跑啊!」
「快跑!」
許多人尖叫起來。
一時之間,眾多的男男女女臉色驚變,開始往出口跑,甚至亂鬨哄擠成了一團。
有人摔倒,有人崴腳,有人尖叫,有人大罵。
白小升也沒經歷過這種事,手抓着講桌,強行讓自己站穩,看着滿場暴亂,頓時眼神淩厲。
林薇薇被雷迎一把拉住,方才沒倒,表情亦是漫布驚恐。
這間教室在六樓,這裏的人都擠向出口。外面樓道里儘是腳步聲,噪雜淩亂。
這麼下去很容易造成踩踏,更危險!
白小升咬着牙,命令紅蓮輔助,讓自己鎮定下來。
白小升見話筒還能用,一把抄起,拿起來用自己生平最大氣力,對着話筒暴喝。
「都給我,冷靜!」
萬幸,這階梯教室四周牆壁上的大揚聲器還給力,發出的破音,讓所有人耳鼓迴音,一陣陣耳鳴。
瞬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下意識茫然看向白小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