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曾對我說過,這個世間許多事情都是老天爺冥冥之中註定的,任憑你怎麼抗爭,都無法避開這因果輪迴。
可我非但不信這因果輪迴,更還想與這老天爺斗上一斗……
我叫楊林,據說我出生那一晚,地府洞開,百鬼夜行。
到了夜裏三點,原本皎潔的銀月更變成了一輪血月,就連本已下山的太陽也打從西邊爬了上來,昏暗的半夜,東邊月亮西邊太陽,嚇得村裏的人那一夜都恍若世界末日。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村裏的所有牲畜死絕,水井冒血,許多村民們懷疑我是掃把星轉世,硬是要我父母丟棄掉我,但最後還是爺爺不顧眾議,硬將我護了下來……
再後來,爺爺好幾次喝醉酒後,老說我是陰陽命,陽男身,陰命格,天生就是吃陰陽飯的料,但又說什麼楊家再也經不住沉淪,不能再干那事了。
我是不是陰陽命我不知道,但我清楚我肯定是個苦命!
出生沒多久的我,先是父親離奇失蹤,然後就是剛坐完月子的母親為了尋找父親也離家出走,直至到現在,讓我唯一能夠對父母懷有一絲念想的,便是屋子牆頭上的唯一的一張黑白全家照……
我從小體弱多病,在吃飯都成問題的八九十年代,一個早產了三個月的嬰兒就這樣和一個步入知天命的中年開始相依為命。
按照爺爺的話來說,那會兒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我餵大的……
我生活的地方並不大,但爺爺的名頭卻是『遠近聞名』,上學的時候,我沒少和隔壁村的同學打架,而每一次打架的原因,無一不是因為他們管我和爺爺叫掃把星和老神棍……
爺爺是不是老神棍我不知道,但從小到大,爺爺不做生意也不怎麼幹活,除了隔三差五出去一趟外,更多的時候都是自己呆在一個連我都不准進去的小黑屋不知道搗鼓着什麼,就算是這樣,我們爺孫倆依然吃喝不愁。
好幾次,我忍不住問爺爺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他們老喊你作老神棍,但爺爺每次都是臉一黑,把我瞪得心慌慌的不敢再多問……
時間在慢慢過去,我也在逐漸長大,而對於爺爺身份的迷惑,終於在我十五歲那一年終於得到了揭曉。
十五歲的我,雖然體弱,但難掩我貪玩搗蛋的天性,有一天放學後,在同村要好小夥伴的鼓動下,我們來到了離放學路上並不遠的一處小山頭。
我以前就聽村子裏的老人講過這座小山頭的來源。
據說這小山頭在抗日時期就有了,那會日本鬼子進村搶奪掠殺了不少人,後來日本鬼子走了,倖存的村民們就將那些慘遭日本鬼子殺害的死者一同埋在了那座小山頭上。
到最後,隨着時間遷移,這座小山頭慢慢就成為了臨近幾個村公用的墓地,凡是誰家裏頭有個死得不光彩的,一般都會在這小山頭找個空地隨便埋了,久而久之,這小山頭也就成了一處亂葬崗……
說實話,那會我也是在好奇心和不想在小夥伴面前丟臉,才硬着頭皮一起去亂葬崗的,但就是這好奇心,差點讓我送了性命。
亂葬崗雜草叢生的,雖然離路邊並不是很遠,但一走到這亂葬崗,我頓時感覺到一絲涼颼颼的。
和我一起來的兩個小夥伴都是我在村里玩得最好的,一個天生卷頭髮,我喊他做捲毛,還有一個則怎麼曬也不會黑,渾身白得跟女孩子似的大白。
捲毛和大白一向膽子大,今天要不是在他們的慫恿下,我真心不敢一個人上來這地方。
幾分鐘後,我眼瞅着太陽都快西下了,忍不住對捲毛和大白道:「要不我們回去吧,下次我們再過來,天都快黑了……」
壯實得跟個柱似的捲毛沖我翻了個白眼,鄙視我道:「楊林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現在才五點鐘,太陽下山最快也要六點鐘,怕什麼?」
「是啊,我們都和王梅說好今天要在亂葬崗找寶物的,要是現在回家,明天我們怎麼好意思和她說話?」大白也出聲道。
好吧,眼看着兩個最好的小夥伴都這麼說了,我也只得悻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