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韃子營盤,是件很刺激的事情,高義歡心中一根弦始終緊繃着,握住馬韁和捏住刀柄的手,都一直冒汗,神經高度緊張。
離韃子營盤最後五里,高義歡一行人已經可以看見,遠處韃營在火炬的光芒和月光的照射下,勾勒出的模糊輪廓,聽見韃子營中各種夷語的歡笑和漢人的哭聲傳來。
這時高義歡一行人終於走到營盤外圍,便見大批被擄來的百姓,被圈禁在一片片的簡陋的窩棚里,他們目光傷感又同情的看着又被擄來的數千百姓。
在簡陋的窩棚外,則是有韃子的明哨,他們再次攔住高義歡,說了幾句蒙語,大概是問的夜號。
高義歡緊張的一手按着刀柄上,注視着王應真出來應答,或許是感覺到背後的殺氣,王應真回了句蒙語,但只要一個單詞,很短,大概就是麋鹿的意思。
高義歡借着地上的火堆,看那韃子臉上的表情,很自然的笑着又說了一陣蒙語,中間沒有遲疑,便稍微放下心來。
因為王應真只說了一個單詞,不可能有太多信息,如果是提醒韃子,韃子肯定會先露出震驚和疑惑,而他們沒要,所以高義歡鬆了一口氣。
這時三名韃子中為首一人說完,眼睛瞟了一眼隊伍中大批的俘虜,看見有許多漢人的女子,忙又對王應真說了一句蒙語,便一臉興奮的往大營跑去。
高義歡聽不懂蒙語,膽戰心驚,劉黑子也立時黑臉一沉。
王應真忙拉馬回來,小聲解釋道:「將軍,他去稟報弼爾塔哈爾,估計是想從俘虜中挑女人。」
那些女人都是劉黑子和他的人馬假扮,借着夜色才能矇混過關,高義歡都沒敢打什麼火炬,要是韃子靠近了挑人,瞬間就會暴露。
「快走!」高義歡一夾馬腹,便催促人馬趕快穿過韃營外圍的窩棚區域,騎兵押着俘虜和大車,快步向韃子內營而去。
在韃子營地東面一里多地外的蘆葦盪里,兩千多高部士卒蓄勢待發,金聲桓手按着刀柄,目不轉睛的盯着遠處大群的黑影接近韃子營盤,忙回頭對金獻剛和吳世昭道:「兩位都尉,高將軍的計策快成了,讓弟兄們們準備吧!」
蘆葦盪里的高部士卒,立時拿起兵器,貓着身子慢慢摸了出來。
這時高義歡領着大隊人馬已經到了內營門口,大隊的俘虜不能進內營,但是三百扮成清軍的士卒卻可以帶着一些俘虜推着車輛進營。
弼爾塔哈爾聽人稟報,說李率泰帶着大批俘虜和車輛回營,並且俘虜中有不少女人,頓時大喜,他未穿戴衣甲,便匆匆出帳,想要挑選一批,再索要一些繳獲。
他這到不是完全為了自己享樂,而是為了屬下的一千人馬,他必須要為他們爭取一些,為他們爭取利益。
這時,弼爾塔哈爾剛走到營門處,便見一隊藍甲進入營內,幾輛大車被推着放在營門兩側,他看了看卻沒有看到李率泰的身影。
這時營門處已經聚集了不少韃子兵,他們聽說李率泰回營,便紛紛趕來圍觀,以便能挑個漂亮的女人,再選幾個結實點的奴隸。
這麼多人接近大營,又需要穿過窩棚區域,不驚動韃子很難,好在這些人,都沒意識到危險,有的人衣甲都沒穿,只是腰裏掛把彎刀,便跑出營帳,過來觀看。
這時一個韃子牛錄,從帳篷出來,看見後面的俘虜,立時就踩着外八字,一臉驕縱的走過來,直接走向外面的「女子」,高義歡和劉黑子等人,立時將手按在刀柄上,眼睛眯了起來。
因為害怕暴露,所以俘虜中基本沒打火炬,那韃子走過來,眯眼看了看,回身抽了個火把,往人群中一照,看見身前一女子長髮及腰,比較苗條,頓時大笑着一把抓住「女子」的手,用力一扯,想要抱在懷裏,然後直接抗走。
他用力一拉,「女子」轉過身來,卻是一張黑臉黃牙,還留着一嘴鬍鬚的男人面孔,牛錄眼睛瞪大,瞬間嚇得身子一震,有些不知所措,而就在這時,「女人」卻接着他一扯之力,撞進他懷裏,一拔匕首,直接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