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帥已前是個孤兒,被叔父養大,連自己老母的姓氏都不知道。
張獻忠打下許州時,因為記恨左良玉,所以將他叔父一家,包括他的家人,全都斬殺。
現在整個左氏一門,就只有左夢庚這麼一個獨苗兒,跟在他的身邊,他是寧願自己死,也不會願意左夢庚有事情。
人活着總是有些羈絆,有些不能捨棄的東西,有些寄託。
左良玉自身其實沒有太大的野心,只是亂世求存,以及為左夢庚留下一份基業。
現在,要是左夢庚死了,那他做的一切,便也沒啥意義。
闖軍先鋒已到,這個時候左軍的正確姿勢,應該是轉身就跑,或者僅守城池,但這一次左大帥卻沒有這麼選擇。
張應祥吃了一巴掌,見左良玉赤紅着雙眼,想要殺人,便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又返回樊城。
樊城的守將是盧光祖,他比李國英稍微差一點,但降清後也是旗人,做到了北川總兵,是個比較有能力的人。
他聽了張應祥的話之後,就知道左良玉必然要發兵,所以在張應祥去襄陽報信時,已經將城中人馬集結完畢。
當張應祥回到樊城時,盧光祖立刻就領着一萬人馬,浩浩蕩蕩的出城,去撈左夢庚。
漢水南岸的襄城內,隨着左大帥的命令傳達出去,城池內外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左大帥剿了十多年的匪,比他厲害的人都死了,他卻活了下來,而且步步高升,靠的就是能夠認清形勢,絕不強出頭,絕不打硬仗。
這次,左大帥卻急眼了,襄陽內外十多萬左軍,都被調動起來。
左大帥沒為大明朝拼過幾次,而這次為了求出左夢庚,卻決定和全力和闖賊硬拼一次。
只不過,襄陽的左軍精銳,大多隨着李國英和徐勇,南下去打李定國,剩下的人馬素質堪憂,一時間卻難以出動。
此時,樊城的軍隊已經出發,襄陽的左軍卻連營門都還沒出。
盧光祖知道左夢庚是左大帥的心頭肉,不敢含糊,一旁的張應祥見了左良玉後,心頭也急了起來。
他跑回來,命是保住了,可要是左夢庚被殺,估計他的前途也就完了。
張應祥無奈,只能又和盧光祖一起出城救援,不過這次他們在前,左大帥也會引兵過河接應,讓他多少有了點底氣。
盧光祖和張應祥領兵疾奔,沿着白河北上,走了不到十里,便見河中不時有屍體飄下來,兩人心中一緊,又走五里,已經隱約聽見喊殺之聲。
不多時,他們終於遠遠望見,前方賊兵漫山遍野而來,幾千左軍被圍在中間,但情急已然是萬分危急,隨時都有可能被殲滅。
張應祥見了卻不禁有些疑惑,他們五千多人出城,怎麼他都跑了一個來回,被圍的人馬居然還有數千,數萬賊兵打了這麼久,居然沒死什麼人。
襄陽和樊城,分別位於漢水兩岸。
佔據樊城,就等於佔據半個襄陽。
這時在樊城外的一片樹林裏,黃三、戴景洪領着兩千高軍精銳步卒,埋伏在樹林裏面。
這時王光泰從樹林外面鑽進來,走到兩人身邊,「都打聽清楚了,樊城的左軍一共兩萬人,先前走了五千,現在又走了一萬,城裏便只剩下五千老弱。都尉要攻就趁着現在,襄陽那邊一片喧譁,好像要調兵來。」
黃三微微皺眉,有些驚疑道:「左良玉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呢?他知道咱們過來,居然還敢應戰,難道他看破我們呢?」
王光泰道:「出了點意外,最先出城的人中,好像左夢庚也在,所以左良玉才急眼。」
這個情況,幾人都沒想到,戴景洪道:「要是襄陽的左軍過江,進入樊城,那我們就沒戲了。」
黃三皺眉頷首,「咱們必須馬上出手。」
說着,他對戴景洪道,「我領着兩個司,去占浮橋,斬斷襄陽和樊城的聯繫,你和王兄弟一起進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