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奔馳的衝擊力,十分巨大,非人力能夠抗衡。
一匹健馬加上騎士和衣甲,至少好幾百斤。
這麼大的重量,再加上奔馳的速度,行成的撞擊力,足以撞翻一頭犍牛,而士卒站在那裏挺槍突刺,怕是馬沒刺到,人卻要被撞飛出去。
為了抵抗騎兵的衝擊,前排的矛手,都是將矛尾杵在地上,藉助地面的支撐,來抗住戰馬的衝擊。
矛兵將矛斜刺,明晃晃的矛頭,將魏軍陣線,變成了一支刺蝟。
而就在這時,清軍騎兵張弓搭箭,開始反擊。
同真滿洲混了許久,漢八旗也學了些真滿洲和蒙古二爺的本事,奔馳中飛速射出一箭。
魏軍士卒多穿衣甲,輕箭根本射不死人,清軍騎兵使用的都是破甲的重箭。
箭矢如飛蝗一般騰空而起,然後越過前面長槍騎兵的頭頂,飛向天空,最後急速落下。
三十步的距離,重箭已經勉強能夠破甲,不過相比於火銃,箭矢破甲的能力還是差了許多。
一般的輕甲還行,一旦射中鐵片,便很難造成殺傷。
現在大冷天的,魏軍士卒穿得厚實,箭矢飛落下來,如同飛蝗一樣落地,「叮叮叮」的插在地面上,箭尾羽翼不斷震動,發出嗡嗡聲響,足見八旗老爺身體不虛。
魏軍矛手,在箭矢的覆蓋下,連續中箭,不過大部分箭矢沒有彈丸的威力,箭頭釘在棉甲內的鐵片上,並未射穿,而是卡在了鐵片上,只有一些箭矢從縫隙射入,撕破棉甲,插入身體,才使得士卒仰倒哀嚎。
這時前面的槍騎兵,已經衝到拒馬前,一名清騎很威猛,他控制着戰馬,一躍而起,瞬間躍過拒馬。
可就在這時,一片銃聲響起,那騎兵剛落地,胸口便中一彈,整個人被打得從後跌落下馬,身子正好掉在拒馬樁上,瞬間就被捅穿,鮮血屎尿流了一地,令人觸目驚心。
後面的清軍見此,忙一槍將拒馬挑開,可緊接着便臉頰中彈,整張臉被打得稀爛,慘叫着墜落於陣前。
沈志祥這時已經完全落在後面,魏軍打出的彈丸,可不管小兵還是大將,事實上魏軍士卒,也控制不了自己射出的彈丸,他們不聽話起來,連坐着的自己人都打,何況是敢沖在前面又騎在馬上的敵騎。
此時,沈志祥看見騎兵不斷被打倒,魏軍的彈丸,像是打不完一樣,心裏不禁有些心驚,同時對魏軍大陣再八旗兵衝到跟前的情況下,前陣的矛手依然不惶恐的後退,火銃隊依然有序的射殺,感到極為的震驚。
八旗大爺都衝到了跟前,你們也不慌,沒聽過八旗的威名嗎?這讓他臉色有點難看。
這時在清軍騎兵撞擊,魏軍步陣時,後面追逐的選虎馬軍,已經沖入清軍騎兵的尾部,清軍後陣一陣騷亂。
這讓沈志祥臉上猙獰起來,要是不能鑿穿阻攔的魏軍步陣,騎兵失去速度,那等待他們的就只剩下被魏軍馬步人馬屠殺。
趁着清軍射出箭矢的機會,沈志祥立時一咬牙,怒吼道:「沒有回頭路了!只管前沖,不要理後面!」
清軍一波箭矢射來,魏軍開始出現傷亡,大陣本有些慌亂,不過陣後響起的火銃聲,不僅遲滯了清騎的撞擊,也讓魏軍矛手想起來,千萬不能動彈,於是紛紛握緊長矛,矛頭依然斜刺着迎接清騎。
雖說魏軍很重視火器,不過因為對質量要求很高,加上人手不足,所以生產火器數目還是很有限,許多東西都沒弄出來,步軍的火器配置,還沒有完善。
比如射程更遠的長管野戰炮,比如威力更大的抬銃,都沒有造出來。
此時魏軍的火器輪射,還是無法阻擋騎兵的撞擊,事實上直到機槍出現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裏,騎兵都是戰爭中的重要角色。
這時清軍騎兵如同浪花一樣,一浪接着一浪的衝來,前面的浪頭撞死在魏軍陣前,新的浪頭便又出現,每後面一個浪頭,都能比前浪多前進幾步,很快便直接撞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