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湛依舊覺得不踏實,但靜思這般堅決他也沒有辦法,唯有心中暗想:「靜思師太如果與司馬重城對決,我必定從中相助。」
「那殺了司馬重城之後,師太有何打算呢?」楊湛問道。
「對呀,司馬重城已是暮年之人,而師太年紀芳華,難道就不為自己的將來考慮?」花玲瓏急急說道。
靜思卻默默望了楊湛一眼,又再低頭望了一下自己的殘臂,便雙眼模糊的搖了搖頭,在她看來,一切都是如此的虛無縹緲。
「慈航庵雖然遭遇重大變故,但數百年的基業尚在,如今師太倖存下來,就應該想辦法令其發揚光大才是。」楊湛提起精神說道。
重振慈航庵何其艱難,何況靜思違背師命偷學幽冥鬼索大法本就違背門規,卻哪裏還有能再回掛月峰去?另外,經此一番挫折,靜思已經不相信佛道學說了,心中無佛,卻如何修道?只是這些都是事情卻不是旁人能夠知曉的。
靜思並不想楊湛知道自己這些事情,便嘆息道:「這一切還是等手刃司馬重城後再去打算。」
楊湛和花玲瓏見她一心要復仇,自是攔不住,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
楊湛要聊的另一個話題便是臨安聚會的事情。雖然元宗諒在拜劍山莊已經將事情原位一一說來,但回去細細一想,始終覺得事情還存有變數,萬一司馬重城或趙承宗不按他的套路來走,勢必會挑起群雄激憤。如此楊湛便擔心靜思的處境了。
靜思聽得楊湛這般為自己考慮,自然心中一陣激動,但她隨即又想,楊湛為自己設想,其實還是怕他最終顧及不過來,假設臨安一旦生亂,楊湛第一個要保護的,必定是這個時時追隨左右的花玲瓏。
想到這裏,靜思卻是心中莫名難受,便說不出是羨慕還是嫉妒的望了花玲瓏一眼。花玲瓏見靜思眼中有無奈之色,卻道她也是沒有辦法,便寬慰道:「我們既然同來,就肯定不會撒手不管。況且元宗諒此次帶來諸多人馬,想必他也不會見着師太犯險而不顧的。」
花玲瓏會這般說,自然也是觀察一路情形所致,至少在她看來,那個黑衣黑帽的拜劍山莊莊主是喜歡靜思的。
「不錯,元莊主在西****對強敵救下師太,便就是與中原武林抗衡,倘若事情生變,他必定無法對師太袖手旁觀。」楊湛如此一說,心裏也算稍稍鬆了口氣。
楊湛和花玲瓏不提元宗諒也好,一提起了便就讓靜思覺得厭惡委屈。但想到楊湛此時此刻還對他心存好感和寄望,靜思又覺得痛惜。
靜思於是詢問二人對元宗諒的看法,但得到的結論卻是截然相反的。楊湛認為他敢在西台救走靜思,自然仗義之人,加之其過人智謀,直嘆是不多見的英雄人物;但花玲瓏卻並無這般好感,只鄙夷他心胸狹窄,絕非光明磊落之士。
靜思聽罷,卻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艷麗絕倫之人還頗有識人之能,便說道:「曾有一位朋友問我,什麼樣的人才是最為可恨可惡,卻不知二位如何看?」
楊湛嫉惡如仇,當然最為痛恨那些胡作非為、恃強凌弱之徒,而花玲瓏所說也大概如此。靜思只默默一笑,然後照着當日在破廟與莫逆所談講了出來,卻是聽得二人有些糊塗了。
「極富心機、城府,又懷揣巨大野心之人,必定不達目的不罷休,他存在多久,便就要為自己的目的作惡多久。相比於你們所說的那些,這類人所造成傷害不是更長久,不是更深重?」靜思問道。
楊湛細細一想,事情卻還真是如此,只是靜思為何要在談及元宗諒時候說這些?難道元宗諒是別有所圖之人?想到這裏,楊湛便望着靜思驚訝道:「師太這話是指元莊主?」
靜思於是環顧一周,確定四野無人後才將元宗諒在西台遇劫時的做法說了出來,卻是讓楊湛和花玲瓏大為憤慨。
「元宗諒竟然冷血如此,實在可惡。」楊湛羞憤道。
「楊少俠如果僅僅覺得他是冷血,可就大錯特錯了。」靜思感嘆道。
「難道他還做了其他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楊湛忿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