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周安在三叔房子裏用剪尾機剪螺螄尾巴的時候,抽空剝了個青橘,津津有味地吃着,是許詩雅送他的橘子。
如今他和周劍雖然不再住這裏,但螺螄剪尾機依然留在這兒,一來,這裏沒人住,所以寬敞,而且門前不遠的地方就是周河,剪尾機工作時用水方便,二來,他父親還在休養中,周安不想剪尾機咔咔的噪音影響父親休息。
螺螄剪到一半的時候,五隻青橘下肚,牙齒有點酸,但周安咂咂嘴,意猶未盡,有種停不下來的感覺。
他本來就喜歡吃青橘,而今天這青橘又是許詩雅送給他的,這吃起來就覺得格外好吃。
他正準備再拿一個來剝,門外忽然傳來梁宇的喊聲,「安子!你在裏面嗎?是你在裏面剪螺螄吧?」
聞言,周安伸去拿橘子的手一頓,目光一轉,忽然抓起裝青橘的袋子往房間跑去,片刻後,他面帶笑容從房間裏出來,神清氣爽,如剛剛從廁所出來,正好這時梁宇跨進大門。
看見周安,梁宇就笑,「從吃午飯開始,我就一直在注意你這裏動靜,一聽機器響聲就知道是你回來了,怎樣?最近店裏生意還好吧?」
周安笑吟吟走過來,邊走邊掏香煙打給梁宇。
「挺好的,你呢?最近也還好吧?」
「我挺好!」
梁宇接過煙,回了一句,正要說什麼,忽然看見桌上的青橘皮,眼睛一亮,笑了,「你買橘子了?還有沒有?我也愛吃這個,有的話,給我拿兩個!」
幾個月時間,他倆已經成為好朋友,以梁宇對周安的了解,周安不是個小氣的人,單單是西瓜,這個夏天,周安就給他送過六七條。
小龍蝦和五香螺螄什麼的,也請他吃過幾次,新店開業的時候,還叫他去店裏喝酒,只是他晚上一般走不開,要看着豬圈,最主要是他懶得為了喝一頓酒,還特意去縣城一趟。
「沒了,就幾個,剛才全被我吃完了!明天!明天我多買點回來,給你拿兩斤!」
周安眼睛也不眨地回答,語氣自然,表情誠懇。
為了吃獨食,保住許詩雅送他的那點橘子,他這一刻完全放棄了節操什麼的。
一個平時不小氣的人,偶爾小氣一次,有一個好處——就是別人不會懷疑。
比如梁宇此刻就不疑有它,他根本不信周安會捨不得幾個橘子。
「沒了?哦,行吧!那你明天記得給我帶一點,別說!看見這些青橘子皮,我突然還真挺想吃了!」
「一定!一定!放心!」
周安臉不紅、心不跳地做着保證,心中不僅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許詩雅送他的橘子,他才捨不得與人分享呢!就算是梁宇也不行。
說話間,周安並沒有停止剪尾機的運轉,一邊與梁宇說着話,一邊往剪尾機里舀帶水的螺螄,梁宇也蹲在一旁見機幫忙。
「安子,你店裏最近生意真的挺好?」
一邊幫手,梁宇一邊確認。
「嗯,真不錯,怎麼了?」周安有點奇怪他幹嘛要確認這個事?
結果,周安隨意瞥過來的一眼,卻正好看見梁宇張了張嘴,有點欲言又止的樣。
輕輕失笑,周安:「怎麼了?宇哥,有什麼事你說!是不是最近手頭周轉不開,沒錢給豬買糠和飼料了?缺錢的話你跟我說!多少你說個數就行!」
相比他剛剛連橘子都捨不得給梁宇吃一個的吝嗇,他這豪氣仗義的話,簡直不像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不是!不是借錢!」
梁宇頓了下,一咬牙,臉皮有點發紅地跟他開口:「安子,是這樣!我想問問……你最近店裏用豬肉多嗎?如果你這裏用肉多的話,我、我……我想自己宰一頭豬,你幫我銷一些,其它的,我用自行車馱着一個村一個村去賣,我算了算賬,直接把養好的豬賣給殺豬的,太不划算了!」
說完,他臉紅紅地看着周安,目光期待。
「你想自己殺豬賣肉?」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