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朕,你可能不懂我們這樣的孩子要在這個社會生活有多麼不容易。我比較幸運,我還有我干奶,我也遇到了你和其他一些朋友,但是黃芷柔……」
「這和讓她住去你家沒有半點關係。你覺得她遭遇的事情不公,你覺得她被同學欺負,你完全可以相信學校相信老師能夠處理。」
「不!不是這樣的!」晏安緊緊握着自己的手,說「學校管了老師管了以後呢,同學可能不會再欺負她,但是在這個學校里可能除了我之外也不會再有人理會她跟她說話。你沒體會過這些,你不知道在他人的沉默會意味着什麼。」
晁朕把眼鏡戴上,他直視着晏安,說「你和她根本不是一路人,你完全不用把你的感受強加在她的身上。你為什麼覺得她需要你的幫助和庇護?人的生命力很強的,晏安。」
晏安嘆了一口氣,說「那我再想想吧。」
晁朕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生冷僵硬,也知道晏安這個年紀正處在小女孩兒多愁善感悲天憫人的年齡段。他拉着她的手自身後把她圈住,放緩語氣慢慢地開口「我給你的建議,第一,把這件事情報告給你們班主任,全權交由她來處理。如果需要學校的幫助,我會盡力。第二,如果你想,社會上會有好心人資助她。第三,就如我之前說得那樣,你讓她住去你家,你住來我家,你自己仔細考慮。」
晏安回到自己教室,正好老鄭來說,下個禮拜祝彧就回來了,需要給黃芷柔重新安排座位。這事是晏安一早就想好了的,她也賄賂好了彭天天的現同桌,人家自願把位置讓給黃芷柔。彭天天,黃芷柔和彭天天同桌三方沒異議,這事也就確定了下來。
黃芷柔開始整理課桌,一邊整理一邊跟晏安說「今天還可以呆最後一天,我真的特別捨不得你。」
「只是從我同桌的位置搬去了前桌啊。」
「可是一轉頭看不見你我會有些不習慣。」
晏安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她跟彭天天說「要不我問問祝彧……」
彭天天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時間眼睛瞪得像銅鈴,說「你想都不要想!別說祝彧不可能答應,就是他答應了,你讓他坐去哪?來和我同桌嗎?」彭天天扒拉着自己的頭髮,說「你是嫌我現在白頭髮長得還不夠多嗎?」
黃芷柔問她「你的同桌祝彧,脾氣很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剛認識他的人可能會覺得他有點不好相處,其實只是他長得凌厲看上去高冷,其實性格還是挺好的。」晏安腦子裏突然想到了什麼,問她「你明天有空嗎?你想去看電競比賽嗎?」
祝彧實現了自己吹下的牛皮,果然一路過關斬將到了決賽。所以晏安自費搶了兩張票,原本打算帶着晁朕去見見世面,但那位大哥這周末確實很忙。
「電競?比賽?」黃芷柔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晏安忙給她解釋了一遍,只聽她問「這麼厲害嗎?」
晏安笑得與有榮焉,說「就是這麼厲害!」
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彭天天喊着黃芷柔先去食堂。
「怎麼晏安從來不去食堂吃飯?」黃芷柔問。
「食堂人又多又擠,晁朕才不捨得她去受那份罪。」
黃芷柔眨了眨眼,問「那她……」
「要麼晁朕家裏做了送過來,要麼外面點餐。咱們藝術樓頂樓你去看過嗎?」彭天天問。
黃芷柔搖了搖頭。彭天天馬上說「也對,那裏要有鑰匙才能去。藝術樓頂樓你在外面也看得到,屋頂全是玻璃搭得,裏頭搞得像個空中花園,一年四季都有綠植,一年四季空調都管夠,別人去不了那裏,清靜得不得了。我也是之前考試要複習的時候跟着晏安去過一段時間。」
「這樣嗎?學校那邊……」
彭天天知道她想問什麼,直接地說「咱們學校這新校區有好幾棟樓就是他家出資建的。聽說藝術樓頂樓一開始就是空出來給他的,設計那些都是按着他的意思來弄。」
黃芷柔低着頭往前走,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她問「晏安和他是男女朋友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