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本是人們一家歡聚,慶祝新年,享受去歲收穫的時刻。
可是今年,這個年對於漢民族而言,卻並不好過。
北京失陷,南京易手,清軍兵鋒已經攻至浙東,國破家亡的沉重之感,家破人亡的悲傷之情,使得一六四六年,隆武二年的新年,過得特別慘澹。
百姓無心過年,大軍更是還需征戰。
初五清晨,趙銘與李成棟合兵一處,大軍沿着長江南岸,快速推進。
李成棟前軍騎兵四處出動,為大軍張目。
一時間只見長江旁,密密麻林都是披甲執兵的明軍士卒,江面上都是,運送糧草物資船隊,萬餘大軍,前後綿延數里,極為壯觀。
兩桿大纛旗下,李成棟昂然坐於馬背之上,趙銘手提大棒與之並行,反而像是他的跟班,像是他手下大將。
這讓趙銘十分不爽,不過沒奈何,李成棟乃總兵官,趙銘只是員游擊將,加上他那身盔甲,是殺了陳瑞之所得,是守備之甲,原來在小兵中還算惹眼拉風,可往一堆副將、參將、游擊中一站,立刻就相近見拙了。
在兩人身後,各將相隨,李、趙、王、閻、阮、張等各面認旗,緊隨其後,隨風獵獵作響。
在軍隊中,每面旗幟就代表着一員戰將,一部兵馬,各將手提兵器,催馬於後,頗有點三國演義中,大起諸軍,征伐不臣的味道。
這時趙銘邊走,邊給李成棟介紹道:「往前二十里,就是鎮江,南大運河就在此處與長江相連。我軍只要佔據此處,便可截斷漕運,湖廣、江西的糧食,就無法經過鎮江轉運浙中,多鐸必然心急。」
李成棟微微頷首,不過遂即皺眉道:「清軍精銳大部南下,不過南直境內,並非沒有清軍精兵,本帥知道的就有幾支人馬。現在南京多半已知我軍動向,洪承疇必會有所反應,鎮江乃重地,他不會不防啊!」
趙銘沉聲道:「不管洪老賊防不防,這一仗,我們都要打!」
李成棟臉頰鼓動,沒有接話,半響開口道:「也不知浙東情況如何,金華城應該能守住吧?」
說起浙東局勢,趙銘心中擔心起來,「金華守住只是擋住清軍向台州穿插的道路,保持浙東與福建的聯繫不斷,在浙東戰事不利的情況下,殿下還可以退往台州、溫州。我擔心的是,博洛之兵,會少部監視金華,大軍直接包抄殿下後方,如此江防諸軍,就只能拔腿南奔了,倉惶~。
「報!」正說話間,一騎飛馳而來。
李成棟與趙銘立刻勒住馬韁,將戰馬拉到路邊,那騎兵逆着人流奔來,飛身下馬,急聲稟報:「大帥!前方十餘里,運河之東,有大批清兵背河佈陣!阻攔我軍靠近鎮江!」
洪承疇果然有所動作,知道鎮江乃此役關鍵,派出了兵馬阻攔。
趙銘急問道,「敵軍有多少兵馬?」
「回稟趙將軍,卑職等人發現敵軍,想要進前探查,遭受敵方游騎驅趕,殺了一陣,不敢靠近,只遠遠眺望,見對方背水列陣,極其嚴整,在萬人以上。」斥候報道。
李成棟問道:「可看清了旗號?」
斥候抱拳,「大帥,有三面總兵旗,旗號分別為田、馬、楊!」
總兵在明朝是個稀少的物種,早前全國也沒有二十員,明朝後期開始濫封,但也是頂級的武官,還是可以認得全。
李成棟一時不語,部將們都圍了過來,片刻之後,他道:「這個田、馬、楊,如果本帥沒有猜錯的話,田是田雄,馬是馬得功,楊應該是楊承祖。」
趙銘臉色一沉,「就是暗算了黃靖南,將安宗皇帝交給滿清的田雄、馬得功?」
去歲弘光帝出逃至蕪湖,入黃得功營寨,博洛、尼堪和劉良佐追至,兩軍對壘之時,田雄、馬得功勾結清軍,暗箭射中黃得功,致使黃得功兵敗自殺。
明軍大敗後,兩人遂即入營,捉拿弘光帝,想要換取富貴,田雄背着弘光,馬得功在後面緊緊抱着弘光帝的雙腳,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