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在醫院住了三天便出院了。
這三天裏,警方一直在打撈許默滄和馮汐的屍體,然而都沒有收穫,可是,據晏暮青口供,和現場的判斷,基本也可以判斷這二人是沒有活着的可能了。
晏暮青和許自南給二人舉行了葬禮。
許自南回家去整理父母遺物的時候,小波,不,是後來買的假小波在門口蹲着。
家裏的工人說,小波已經在門口蹲了好幾天了,在等馮汐回來妲。
許自南聽後,心酸不已,可惜,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蹲下來,把小波抱起。
小波原本跟她不熟,平日裏她回來,也跟她不怎麼親熱,但這次卻任她抱着,還在她懷裏嗚嗚嗚地叫,好似在問她,為什么女主人這麼久都還沒回來>
她仰頭看了眼晏暮青,沒錯,她心裏剎那閃過一個想法,想把小波抱回去養,可是,想到晏暮青的心理陰影,把這個念頭又給掐掉了。
誰知,晏暮青卻蹲下來,一手抱着恩恩,一手摸她的頭髮,「等會兒我們回去的時候把小波帶回去吧。」
許自南驚訝不已。
看着她的表情,晏暮青溫和一笑,單手抱了抱她。
&謝你。」儘管他們是夫妻,儘管經歷了這麼多以後他們已經親密得完全不需說這兩個字,但對於晏暮青連這一點都能包容她,她還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晏暮青只給了她這麼一個評價。
他們去了馮汐的房間,許自南再一次看見了那些馮汐練習走路時留下的痕跡,仿佛看見了母親艱難地在這裏從輪椅上站起來的畫面,心痛不已。
&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媽媽腳沒問題的?」她哽咽着問。
晏暮青略遲疑,還是實實在在說了,「一開始並沒有想到母親的腳是假殘,一切應該是從徐姨去世開始的。那時候,我去徐姨去世的地方查看,回來上車的時候,腳踩到了一點兒東西,是半片女人染了蔻丹的指甲,當時並沒有引起我的重視,後來,面對你媽媽的時候,我發現她有一根手指斷了一截指甲,顏色倒是跟我踩到的一樣,我仍沒有往這方面想,只是心中隱隱有種抓不到的感覺,直到最後,關謹琰說起晏暮秋身上沾了黑色長直發,我才恍悟。其實,可能我一早就有這個疑惑了,只不過不願意往這方面想。」
&暮青,你恨我媽媽嗎?」她流着淚問,畢竟,他最親近的徐姨是死在媽媽手上的,換做她,可能她非但要怨恨這個置自己於死地的人,還會連她也怨恨上,可是這麼些天以來,他都在安慰她,從沒講過一句抱怨的話。
再想起當初那個因為她把戒指搞丟了而生氣的晏暮青,覺得人都是在成長的吧,他們倆的感情也是今非昔比的了,假如他真的怨恨媽媽,她也不會怪他的,這是人之常情。
晏暮青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沒有,真的。我倒是挺可憐她的,但所謂可憐人有可恨之處,也未嘗沒有道理。你媽媽的悲劇與其說是你爸害的,不如說是她自己。當然,你爸爸不對在先,可是,你媽媽卻在用你爸爸的錯誤懲罰她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她如果能走出來會是另一番天地,可惜,她把自己困在那個圈子裏,誤了自己。」
他說完看着她,見她沒有反應,又道,「當然,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或許每個人都沒有權力去評判別人的人生,但是,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人活得這麼極端。人生,應該充滿希望。」
人生,應該充滿希望。
許自南對於晏暮青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是頗感詫異,在她看來,曾經的晏暮青也是陰暗憂鬱,並沒有在他身上看到陽光和希望的。
&變了。」她說。
是的,從對人對事到對她的態度都變了,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冷漠霸道固執的晏大叔了。
他承認,他變了,可是一切的改變都源於她,源於恩恩。
許家的房子許自南打算保留着,所以家裏的工人也沒有驅散,仍然各司其職,也讓這所空房子有人氣。
再一次拜託他們繼續照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