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街口,風雪之中冒出了一輛黑色橋車的身影,車速不快,正不疾不徐地緩緩駛來,彭楓直起脖子看了半天也沒看到車裏究竟是何許人,因為人家的車窗都是關着的。
只見橋車直接駛到警察局門口就停了下來,門口那些大大小小的警察官員們迎了上去,就見車上下來了兩個軍官,其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剛一映入彭楓眼帘,他的心就猛地一縮,趕緊把頭低下,想把自己的身軀藏在那些警戒人員後面,脊背上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不好!怎麼會是那個小狼崽子?
萬一被他發現就麻煩大了。
可是人世間的事情就是那麼的不可思議——好事是想啥不來啥,壞事麼當然就是想啥來啥了。
來人正是帶着江濤來警察局交接工作的周文。
他是什麼眼神?在老遠就看見彭楓這個在他心中早就篤定是紅黨地下工作者的街景異類。
為什麼是街景異類?這大雪天的誰會有那麼大的興致站在警察局門口看熱鬧?整個警察局門口方圓幾十米內,就彭楓一個穿便裝的大頭老百姓,說是鶴立雞群也不為過,想不引人注意都難啊。
果然,彭楓就看見周文似笑非笑地朝着他這邊看了一眼,指着他的方向對幾個警察吩咐了一句,就見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察向自己跑了過來,彭楓一顆心就沉到了最底部。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彭楓只好硬着頭皮,臉上掛着僵硬的笑容主動走了出來,還遠遠就向周文點頭招呼着。
畢竟人家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按常情怎麼也得自己先上去打招呼不是?
周文也奇怪怎麼會在這裏見到這位,你不是應該看見警察就遠遠躲開的嗎?怎麼還巴巴地跑到人家老巢里來了?來了正好,自己還把這事兒給忘了。
周文忘了什麼事?當然是要和紅色組織有所聯繫,他知道這個時期是紅色組織最艱難也是最動盪的時候,作為後世也曾是紅色組織一員的他,雖然現在加入的時間和環境條件還不成熟,但是並不妨礙他表示同情並伸出援助之手。
之前是羽翼未豐,還不具備那個實力,現在自己已經小有所成,槍支彈藥暫時支援不了,藥品和資金倒是可以支持一些的。但是需要有個相對熟悉的人做橋,這個橋現在就在眼前。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周文視為橋的彭楓,還沒到周文身前,就點頭哈腰老遠打着招呼道:「哎呀!長官好啊,上次一別匆匆,都沒來得及當面感謝長官的救命之恩,一直讓在下愧疚於心啊,這下好了,終於又見到長官了。呵呵!一年不見,長官別來無恙呼?」
周文一下子就被這個「橋」給逗樂了,他當然看得出,這個「橋」就是借着和自己打招呼的熱情勁兒,向旁邊的警察們顯示一下他也是自己這個長官的熟人,這是要狐假虎威了。看得出,這傢伙肯定有事兒要求到警察頭上,看樣子之前是被人給擋在門外了。
周文也不揭破彭楓的小伎倆,還是似笑非笑看着他說道:「我說老橋,你不是在國中教書麼,怎麼還有閒暇跑到警察局來晃蕩,是誤人子弟被開除了,還是嫖-娼賭博犯事兒了?」
彭楓被周文一番夾槍帶棒的調侃,揶揄得直翻白眼,老子堂堂正正革命者好不好,怎麼到了你小狼崽子嘴裏就變成什麼誤人子弟,什麼嫖-娼賭博,簡直是狼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滿口胡言亂語。還有老子明明當初說的是姓黃好不好? 怎麼就變成老喬了呢?他可不知道此橋非彼喬。
但彭楓也只敢在心裏罵罵,臉上依然笑容滿面說道:「看長官您說的,哪能呢?黃某雖然不才,但也不至於誤人子弟不是?更不會去那個啥了,只是有幾個國中學生被警察誤抓了,我這不是擔心他們吃苦麼,就想去探望探望。」
話語裏還點了周文一下,我不姓喬,我姓黃。
周文看着這位臉上焦慮的表情,心想怕不只是你的學生這麼簡單吧?但是知道了就要伸出援助之手了。
就轉頭簡單問了問警察局何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