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慢着!」張鈺聞言有些怪異,「去年我等起事,年底前已經全面失敗。如今眼看到五月,怎麼還有俘虜在出售?」
尤其長社之戰,不是說坑殺幾十萬俘虜麼?顯然官軍根本不打算留俘虜,怎麼可能會出售俘虜?退一萬步說,這些俘虜都是太平教徒,誰敢買?!
「教主有所不知!」張賁連忙解釋,「長社之戰,對外宣稱坑殺幾十萬,實則並沒有那麼多。朝廷下發的獎賞和餉銀遲遲不到,而戰爭沒有結束,朱儁和皇甫嵩,不得不默認拿出一部分俘虜去出售,補貼軍用。」
頓了頓,繼續說道:「拒不投降不留,四十以上不留……最後遴選出十萬餘俘虜,通過各大豪門銷售到各地,利潤三七分帳。其他各部,似乎也是按照這樣運作。」
比如說在下曲陽,殺了張寶投降的嚴政。朝廷答應其投降,轉眼將其斬殺,就和那個投降朱儁的韓忠一樣。其部經過遴選,也都陸續發賣出去。
「他們就不怕那些俘虜造反?」波皓哂笑。
「核心已去,剩下都是路上加入的流民或鄉民。他們接觸太平教的時間太短,沒什麼忠誠可言……」張賁搖頭,「另外朝廷宣佈,十人為組,一人出逃,十人連坐!」
本身就不是堅定分子,又有連坐制度,自然是互相監督。
期間再殺雞儆猴一番,基本剩下的幾千人,就變得服服帖帖。
再說有勇氣作亂的還是男性,這些俘虜里女性居多。
或者說到了這個地步,基本剩下的也就是女眷和孩子,壯丁沒幾個了。
張賁見張鈺等人會意,繼續說道:「另外,今年還有好幾個州郡起事,都打着黃巾的名頭。聽說聲勢最大的,便是太行山那邊的張牛角,聚眾百萬。可惜不到一月,就在癭陶縣被亂箭射殺……」
殘部雖然在張燕(原名褚燕)的帶領下撤走,依然有十幾萬被俘虜。
「各部都打着黃巾的名頭,官府都當成黃巾俘虜的名頭出售。只是那些和我們太平教沒什麼關係,最多只能算志同道合之人。」張賁補充。
言下之意,就是這部分人,救不救看心情。救下可以壯大自己,不救也沒影響。
畢竟這些人良莠不齊,有真的被逼無奈舉兵造反的,也有趁機加入的盜匪和流寇。
成分可以說是亂七八糟,很難甄別。
作為昔日太平教徒,對於這些打着『黃巾』名號,實則敗壞黃巾名頭的勢力,更多的是厭惡。
「情況我知道了,也就是說東平陵那批俘虜,是我們太平教的人,而且只是世家門閥出面銷售,明面官方並沒有參與進來,對吧?」張鈺反問。
「其實最初侄兒是聽說,有一支俘虜被送到濟北國。」張賁連忙解釋,「侄兒打算去解救,並且補充一下麾下兵力。誰知道對方早有防備,不僅沒成功,還搭進去一部分……」
殘部跟着自己遁走,後來打聽到,自己被俘虜那批人,連帶在濟北國賣剩的那批,要送到濟南國這裏發賣,就跟了過來。誰知道路上人心不齊,不少人偷偷跑了,還順便帶走武器和糧食。
最後剩下四百餘,都已經算是張賁的死忠了。
大家餓了兩天以上,若是再得不到糧食,真就要先當幾天流寇,想辦法打家劫舍,混口飯吃。
還說來救人,結果差點就全軍覆沒。張賁也算知道,自己就不是幹大事的。
「這批人有多少,目前被押解在哪裏,又是何時發賣?」張鈺追問,如果是官方出面發賣,那麼不好辦。不管是他出面買下,還是去解救,最後都會被懷疑。
尤其是曹操,好不容易讓他放下戒備,若是出了這種事情,他的戒心肯定又要暴漲。
「怕是還有兩日,就要到東平陵。三千多人,男丁超過兩千八。」張賁當即說道。
張鈺對這情況不奇怪,比起健壯的黃巾俘虜,女眷和孩子當然更好銷售一些。
這些黃巾賊俘虜還算溫順,可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