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圍?」孫璧輕瞥了蕭承志一眼,「都到這時候了,我怎麼可能放棄突圍呢?承志,你可別忘了我們之前就已經商定好的破敵之策啊。」
「可是……」蕭承志這才猛然想起之前大軍進入草原,分兵之時,諸多主要將領所定下的最後的破敵之策。可問題在於,當時可沒想過讓王爺來以身犯險啊,明明是……
「王爺,即便如此,你的安全依然是最重要的,不如就讓我和沈將軍死守在此,你由精兵護着突圍……」蕭承志又提議道,「畢竟時隔多日,此計未必能成了。」
「試試就知道能不能成了。我相信岳霖和關海天他們。」孫璧目光堅毅,「更何況,現在草原之上局勢不明,就算殺出去了,我真就安全了嗎?最後,也是最關鍵的,只有我在此,鬼戎才會全力以赴,我們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說着,他緩緩轉過身去:「我意已決,你先在這兒好生養傷,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躺在那兒的蕭承志臉上表情幾番變化,有擔憂,有激盪,也有幾分不甘,但最終,到底沒再多言。他了解自己的表兄,平常時候的孫璧還算好說話,也聽得進人勸說,可一旦他真下定了某個決心,那就是九死不悔,便是皇帝此時連下十二道聖旨,他都不可能改變主意!
所以此番,他會帶着大軍死守這座小山,直到戰局扭轉,又或是……全軍覆沒。
罡風吹走了時間,轉眼又到傍晚。
山上山下,火光點點。
出人意料的是,這半日下來,鬼戎竟沒有再對山上的越軍發動哪怕一次攻勢,就好像他們心裏也發虛,打算用圍困之法直接把山上的幾萬越軍生生困殺。
在許多人想來,這或許是鬼戎人對強攻也沒有太大把握的表現,畢竟崎嶇陡峭的山道可不利於戰馬衝擊,而一旦沒了坐騎,鬼戎大軍的戰力必然會大打折扣,那再與死守的越軍交戰,結果可真就不好說了。
所以為了穩妥,為了付出更小的代價來得到勝利,鬼戎全軍便都按捺下了性子,只圍不攻。
不過這一戰術在王輝到來後,便出現了變化。他是在天黑前快馬趕來的,雖然看着頗顯疲憊,可一到軍中,便徑直來見鐵勒真,開口就是一句:「大汗,我們可拖不起啊。」
「怎麼說?」對這位智囊軍師的話,鐵勒真還是極其重視的,立刻問道。
「大汗,這樣拖下去,每過一日,我們失敗的可能就增加一分!那些越人能拖着,我們卻不行。」王輝急聲說道,「一是山上越軍能藉此緩過勁來,到時是走是留,反倒是他們佔據了主動。二是我們草原上還有兩路越軍呢,雖然我們的人一直都在追蹤他們的位置,但難保他們不會突然殺來,一旦越軍合兵,又成內外合攻之勢,我們恐怕也難以抵擋啊;就算他們不來這兒,繼續深入往北,也很可能找到我們各部的藏身之處,現在我們把所有戰士都帶了出來,一旦我們的部族遭受越軍攻擊,恐怕……」
後面的話都不用說了,鐵勒真已然臉色大變,這才知道自己確實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其實他本來打的主意是靠着誘敵深入,前後夾擊,把一支越軍快速吃掉,然後再用同樣的戰術,把分開的越軍一一拿下,便能反敗為勝了。
只是沒想到這支越軍要比自己想像的難對付,倒是草原各部,卻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使此一戰沒能真正達成目標,反而把自身給困在了這兒。
明白過來的鐵勒真猛吸了口氣:「你說的不錯,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既然如此,那就即刻發起攻擊,有敢違命的,我便把他們的首領給殺了!」事到如今,他也是發了狠了。
就在他轉身往外,要下令聚集眾族長時,王輝又突然叫了聲:「大汗且慢,我有一計……」
……
天徹底黑下,天氣也越發寒冷了。尤其是在山上,越軍將士們只能是抱團取暖,幾十人圍在一團篝火前,哆哆嗦嗦的,好不狼狽。
不少將士已經開始在私底下犯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