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舍妹她到底是得了什麼病症,不是中毒了吧?」
在被急急請來的大夫為月兒診脈後,李凌便趕緊問道,此時的他再沒有了以往的從容自若,急得額頭都有汗珠滾滾而下,聲音更因惶恐而有些發顫。
這位大夫倒還算鎮定,先沉吟了一下,這才道:「大人不必焦急,小姐她只是勞累和水土不服,再加上剛受了點涼,這才會突然病倒。只要服下小人開的湯藥,再仔細調養幾日,就不會有大礙的。」
「只是水土不服?」李凌總算是鬆了口氣,只要不是真被某人下毒所致即可,隨即又奇道,「好好的她怎就受涼染了風寒?」
「應是這裏的屋子有破損吧,然後月兒晚上總會把被子踢開,夜裏進了風就受了涼。」這點楊輕綃顯然更清楚些,「再加上水土不服下身子本就虛着,便病倒了。」
李凌憐惜地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心中滿是自責,說起來還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啊。不過很快他又定神,趕緊沖大夫拱手稱謝,又拿出一塊碎銀交給對方:「多虧大夫及時前來,這點小意思還請收下。」
這大夫本來還有些忐忑呢,畢竟這兒可是縣衙,對上的又是新來的大老爺,說不定自己一句話不對就要吃苦頭。不料這位年輕的大人竟如此好說話,給的診金比一般人還多了許多,這讓他大為感激,連連稱謝,然後又趕忙開出藥方,並提出連夜就去煎藥,送來。
李凌又謝了聲,這才打發了對方離開。直到這時,守在外頭的萬申吉才問道:「大人,酒樓那邊怎麼說?」你這放人鴿子怕是不太好吧?
李凌此時心思都在自己妹妹身上,只把手一擺:「都這時候了,我自然不會再去,想必他們也該散了。等明日與徐典吏見面再說吧。」與這些人見面喝酒也就互相試探或是虛與委蛇一番,他並不覺着對自己接下來的事情有任何幫助,不去也就不去了。
等萬申吉領命退下,李凌又坐到了床邊,握住了月兒的手,口中輕聲道:「輕綃,你先回去歇息吧,我看着月兒就可以了。」
楊輕綃看出了他心中的愧疚,知道他想陪着以為彌補,便點點頭,叮囑了一句:「那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便也離開屋子,還細心地為他把房門給關上了。
李凌坐在床前,看着月兒有些發白的小臉,緩緩呼出一口氣來,然後才輕聲道:「月兒,對不起啊……是哥哥這段日子忽略了你。」
他們兄妹相依為命,結果隨着李凌的身份不斷提高,兩人如以往般相處的時候卻是越來越少了。之前就有長長一年分隔兩地,卻把月兒丟在京城,哪怕有楊輕綃他們在旁照顧着,可小丫頭終究會感到心慌吧……
可自己卻因為有着更大的志向和一些理由把月兒的這些心思都給忽略掉了,哪怕從西南回到京城,也沒有想到這一層。之後固然是一直在一起,可對她的關心卻還是少了,就像這次般,直到她病倒了,才想到相比自己等人,還未成年的月兒身子骨弱,很容易就水土不服,從而引發更多病症啊。
「哥……」
就當李凌有些自責地陪坐在床邊,想把心中愧疚告訴自己妹妹時,月兒突然輕輕叫了聲,這讓他精神一振,趕緊答應:「哥哥在呢!」
「哥,不要丟下月兒一個人,我有些怕……」月兒口中繼續說着,本來蒼白的面色變得有些潮紅,身子也不住扭動起來。
李凌這才知道這是她做了噩夢,趕緊用力握住了她的小手,彎腰湊到她的耳邊,溫聲道:「哥哥在呢,就在你身邊守着,哪兒都不去……」
不知是不是他這話起了作用,稍作掙扎後,月兒又重新平靜下來,然後呼吸漸穩,卻是再度沉沉睡去。見此,李凌才放下心來,依舊拉着妹妹的手,靜靜陪在床邊。
等外頭送來湯藥時,東方已見了白。一夜未睡的李凌卻是抖擻精神,親自把藥餵給月兒服下,然後再由大夫進行看診,確認她無恙後,方才徹底安心。
如此一番下來,天是徹底亮了,正當李凌想要稍作休息時,李莫雲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