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那邊忽然響起了一陣開門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清晰。
老劉也顧不上再琢磨這口泉眼,站起身來快速走進了門市樓的大堂內,結果發現了一個藏族漢子剛剛進門。
「@#¥%……&」似乎是被忽然出現的老劉嚇了一跳,那個高瘦的身影忽然吐出了一連串的話,語氣中夾雜着明顯的戒備。
老劉沒聽懂這個漢子的話,那是藏語。
不過老劉在醫院陪護二大爺的時候也學了不少東西,最起碼他知道和當地淳樸的藏胞打交道其實很簡單。
果然,當老劉雙手合十紮西德勒這一招使出來後,那個漢子的戒備神色明顯緩解了不少。
老劉到不認為這個漢子是小偷,畢竟人家是用鑰匙打開的門。
那漢子也雙手合十來了一句「扎西德勒」後,這才用一種極為怪異腔調問道:「你是……是誰?你……你怎麼這裏站着?」
不僅腔調怪異,而且磕磕巴巴的語序顛倒,很顯然,這個漢子的普通話學的不算到家,估計二級沒過……
老劉的臉上再次露出了一抹微笑,「我叫劉墨昂,是劉大江的親侄子,這個飯店我二大爺已經留給我了,我是昨天下午從日光城趕到這裏的,晚上就是在這裏睡的。」
「你、你說……你是叫硫氓……」
那漢子雖然說的磕磕巴巴的,可臉色怪異極了,嗯,就是那種想笑卻使勁憋的那種。
一聽這話,老劉的臉色也黑的和鍋底一樣。
老爹老媽哪兒都好,就是給自己個起的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容易讓人誤解了。當年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班主任點名,當老劉說出自己的名字時,那叫一個哄堂大笑……
而且這種哄堂大笑一直陪伴着老劉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大學。凡是第一次聽到他名字的,幾乎就沒有不笑的。
眼前這漢子也這樣。
你說你想笑就笑吧,至於憋得和便秘似的嘛?
可這又沒什麼辦法,誰讓這名字是老爹老媽當年混合雙打的結果呢?
用老爹老媽的話來講,當年老媽懷孕的時候他倆口子就商量好了,孩子的名字是三個字的,前兩個字是他們兩口子的姓,最後一個字,如果是閨女的話,就叫「韻」字,如果是小子的話,就叫「昂」字。
其實這兩個字是很好的,可問題要那個「昂」字要是配上您二老的姓,那就……
老劉他爹劉大河姓劉,這個沒問題,可問題是他老媽姓墨……
於是老劉的名字就成了「劉墨昂」,簡稱硫氓……
「大哥,我是文刀劉,墨水的墨,鬥志昂揚的昂,劉、墨、昂!」雖說早就習慣見到別人的這種神情,但老劉覺得很有必要和這個藏胞再解釋一下自己的名字。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那漢子終於繃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來。
老劉一臉的生無可戀。
不過這麼一鬧騰,兩人之間的那種有些緊張的氣氛倒是徹底消失不見。
經過一番艱苦的交談,老劉才知道這個漢子叫「扎西達瓦」,他竟然是老劉那早就過世二十多年的二大娘的表侄子。
而且當初家裏接到二大爺住院的電話也是這個小兄弟打的。
嗯,確實是兄弟。扎西達瓦看着像二十多歲的,但實際上他長得有點着急,他真正的歲數才十八歲,剛成年……
在得知他的旺堆姑父,也就是老劉的二大爺已經過世後,扎西達瓦很是悲傷了一陣子。
劉墨昂的二大爺漢族名字叫劉大江,但他因為早年當兵復員後落戶在了俄八措,所以他還有一個藏族名字——次仁旺堆。
「劉哥,以後你打算怎麼辦?旺堆姑父的這座飯店還沒有完全拾掇好,可是我聽旺堆姑父不止一次的說過,這間飯店是旺堆姑父還有我央金姑母共同的心愿。只是……」扎西達瓦嘆了一口氣,「央金姑母走的早,現在旺堆姑父又不在了,你打算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