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爺爺您看着來吧。」吳奪表示認同。
吃完了飯,化肥早早跑到圈圈狗窩裏趴着了。
吳大志將躺椅擺到了院子裏,躺了上去。
吳奪搬了個小馬扎,坐到他身邊,「爺爺,又要夜觀天象?」
「不是,我有點兒累,舒緩一下。」
「您還真是挺愜意。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呵呵,上次你就說這個,這首詩是描寫宮女的,你安我頭上。」吳大志忽而舒心一笑,「臭小子,不知不覺你都這麼大了。」
「是啊,不知不覺。」吳奪跟着感慨一句,又不由抬頭看了看夜空。
「哎?爺爺,您看,我發現這北斗七星裏頭,有一顆星,亮的時候似乎快趕上七星了,但是忽然又暗了,冷不伶仃、忽明忽暗的。」
吳大志活動了一下脖子,「你說的,是天權和搖光連心中垂線上的一顆星?噢,天權和搖光,就是從勺斗開始數第四顆和第七顆。」
「對,就是那個位置。」
「你知道這顆星叫什麼嗎?」
「真有名字?」
「不光有名字,而且有名。」吳大志頓了頓,「那顆星,就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
「我去!」吳奪猝不及防,「這就是天煞孤星啊!我還以為天煞孤星只是一個說法,沒想到還真有對應的。」
「古人以北斗為永恆,至高神聖,泰山北斗,是為泰斗。這天煞孤星,在北斗之間忽明忽暗,是為大凶。不過,若說一個人命犯天煞孤星,不是他自己大凶,而是周圍的人大凶。」
「哎?」吳奪想了想,「爺爺,我好像記得翻過您一本書,好像有說天煞孤星,是兩星組合什麼的。」
「你記性倒不錯。你看的是紫微斗數,有劫煞和孤辰,和我說這顆天煞孤星不是一回事兒。」吳大志也沒多解釋,他知道吳奪也聽不進去,知道個名目就行了。
吳奪點點頭,站起身來,點了一支煙,心裏卻驀然出現一種聲音:吳鏑,不會就是命犯天煞孤星吧?
不過這話他自不會說出來,卻道,「爺爺,原來你和我鏑叔,關係非同一般啊,可不是遠房叔侄這麼簡單。」
「細算起來,也不太遠,算是在五服的邊緣。他的父親和我,是第五代的堂兄弟;可他要是和我論,那就出了五服。」吳大志笑了笑,「你要是不踏進古玩行,他的事兒我本不打算給你說的。沒想到,你小子不僅一頭扎了進去,而且開局還不錯。」
「那您的堂哥堂嫂呢?」
「早就去世了,都是重病。吳鏑的父親,是吳鏑考上高中那年;吳鏑的母親,是吳鏑考上大學那年。」
「沒別的親人了?」
「他們家這一支,三代單傳。這麼給你說吧,活着的人里,我就算最近的有血緣的親戚了。」
吳奪重新坐在了吳大志身邊,「爺爺,您說他怎麼可能和地藏菩薩有關聯?」
「這我怎麼知道?我和他雖有過來往,也很喜歡他,但是他太過冷傲,而且心門緊閉,很難知道他真正在想什麼。」
吳奪嘆氣,「化肥和他,好像也只是一種感應。」
吳大志忽而很慈愛地摸了摸吳奪的頭,「小子,不管吳鏑到底怎樣,你能遇上這非同尋常的化肥,就是你的造化。否則,你哪來這麼好的運氣,接二連三撿漏得寶啊!」
「這倒是。」吳奪應了一聲,「爺爺,我鏑叔冷傲不易近人,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想什麼,那喜歡他什麼呢?就因為他眼力極高?」
「不,是正氣!」吳大志拍了拍躺椅扶手:「當年,古玩行里很多奸商,恨他恨得牙根痒痒,卻又不得不佩服他的一身正氣。」
「他不是一樣撿漏麼?」
「這是兩碼事兒。撿漏是小節,正氣是大象。」
這天晚上,吳奪和吳大志在院子裏聊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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