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小白回到白家村,總會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村口的大樟樹下等候她。
小白探出腦袋,往大樟樹下看去,但是離得太遠了,看不清楚。
直到汽車越來越近,她才注意到大樟樹下確實有一道身影,面朝這邊,朝她們張望。
但是看不清是誰。
「是墩子媽媽!」
喜兒發出聲音,她先看清了大樟樹下的人是誰。
果然,小白也看清楚了,是墩子媽媽站在那裏,見她們近了,笑着揮手。
這時候,大樟樹後面走出來好幾個人,站在墩子媽媽身邊,一看,是村長等人。
汽車停了下來,張嘆先下了車,小白也趕緊打開車門,跟着下車。
喜兒緊隨其後。
小小白匆匆從座位上下來,也想跟着下車,但是被她媽媽捉住了,不准她下去。
「張總,終於等到你回來了。」村長當前一步說道。
「回來過年了,勞你們等候。」張嘆也客氣道。
「不勞不勞。」
大人們客氣地寒暄幾句,小白卻在東張西望,沒有看到希望的那個身影。
她詢問墩子媽媽:「嬸嬸,啷個墩子沒來呢?他是不是有事呀?」
墩子媽媽打量她,只覺得小白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就是氣質不像是農村走出來的了,一看就是大城市裏的女孩,那種氣質和不經意中的言行舉止,已經融入到了她的血液中。
但是,小白的一句嬸嬸,讓她倍感親切。
「墩子知道你們要來,昨天就到樟樹下來等,等了一天沒等到你們回來,天快黑了才被他爸爸叫回家去。晚上吃過晚飯,他爸爸注意到他臉色紅撲撲的,一摸額頭,竟然發燒了。昨天下了雨,大樟樹下風大,把他凍病了」
一席話,讓小白焦急不已。
「他啷個昨天就來等咧,我是告訴他今天才回來的噻。」
「我也是這麼告訴他的,可是他就是要來等,你知道墩子性格的,可倔強了,聽不進勸的。他昨晚發燒到40度,今早退燒了,但是身體很虛弱,臉色很差。一早他還想來村口,說要等你回來,不過我沒準許。他病成這樣了,必須在家裏休息,看起來走路上會摔倒似的」
興許是覺得自己說了這麼多墩子生病的事情不大好,擔心讓人覺得她是在責怪小白似的,於是墩子媽媽趕緊話鋒一轉,說道:「小白,墩子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非常開心的,從放寒假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念叨着你要回來了,幾乎每天都要問,小白怎麼還不回家呢。」
「他爸爸回來後,他總是纏着問關於你的事,可是他爸爸知道的也不多,一天就把知道的全部講完了,但墩子還是每天都要問一遍,他爸爸說沒有了,他就讓他爸爸再講一遍曾經講過的,反覆要聽。」
小白聽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現在的她,只想快點飛去家裏,看望那個可愛誠實的小夥伴,關心他的病情,鼓勵他快點好起來,給他講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老漢還在和村長等人聊天,不知道怎麼就說起了茶廠的事情。
小白在一旁焦急不已,只想喊老漢快點上車,快點回家。
但是這樣的行為是很不禮貌的,大人們在聊天呢。
於是,她對墩子媽媽說道:「嬸嬸,我們先回家叭,去看看墩子。」
「現在嗎?」
「現在,我們走回去噻。」
「啊?」
墩子媽媽見小白已經先一步往村里走去,於是不再問什麼,也跟着小白走了。
本來她還想和姜老師打個招呼的,但是小白腳步匆匆,一下子就走出了好遠。
喜兒見狀,毫不猶豫地跟隨而去,小臉繃的緊緊的,小跑幾步,追上了小白,和她並肩走,側頭看了看她,見小白臉色沉重,便安慰道:「小白你不要擔心墩子,他媽媽說已經退燒了,休息休息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