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娘子越想越覺得不安,片刻後,她突然想到什麼了似的,驚了一跳,不會是那果子吃壞了人,軍營里的人來找說法了吧!
不行,得趕緊通知東家。
趙娘子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在茶棚里坐立不安的等了半個時辰,眼看太陽斜斜的往山頭墜,便提前關了茶棚,然後抱着狗蛋搭了輛過路的牛車往城裏去。
待得牛車進了城,她人也走到蕭茶巷口時,便又找了最頭前的人家,詢問文家住在哪。
趙大婆娘張娘子見對方是一個抱孩子的婦人,那顆做媒人的八卦好奇心立時升了起來,倚門回道:「從這進去第十七間就是,門口插柳的那個,敢是娘子從何而來,尋文掌柜可是有什麼事?」
「不是,我不是找文掌柜,是找他家小娘子呢。」趙娘子生怕人家誤會,連忙解釋。
張娘子卻全然不信,挑着細細的眉道:「文舒,娘子找她作甚?」
「這個......」事關茶棚和軍士,不能亂說,趙娘子心下一轉,笑道:「找她給我家孩子看個症,謝過娘子告知,這廂先告辭了。」
「哎......」眼見婦人轉身走的飛快,張娘子一甩帕子,一邊往院裏走,一邊嘀咕「找文舒?哼,哄鬼呢,她又不是大夫,看得哪門子的症。」
「篤篤......」
趙娘子在外敲門的時侯,文舒正坐在床沿上看着身上纏滿白布的紅影發呆。
聞聲,她一邊站起來,一邊揚聲問:「誰呀?」
「小東家,是我。」
聽得是趙娘子,文舒心生疑惑,趙嫂子怎麼來了,難道是茶棚有什麼事?』念及此,她忙開門,單腿往外跳,
片刻後,她將院門開了,問道:「嫂子怎麼來了?快請進。」
「有件事想來告知東家一聲,嗯?小東家這是怎麼了,受傷了?」見文舒雙手皆纏着紗布,一隻腳還吊着,趙娘子不禁微楞。
文舒笑笑,「沒事,不小心崴着了,嫂子有什麼事進來坐着說吧。」
趙娘子原不欲進去,但一想這事確實不好在外頭說,便點點頭,抱着狗蛋跟進門去。
等他們母子在石桌前坐了,文舒又單腳跳着要往桌里去倒茶拿果子,被趙娘子攔住了,「小東家腿腳不便快別忙了,再者我說完事,還得趕着回去呢。」
聞言,文舒只得坐下,問道:「不知嫂子此來所為何事?」
「是這樣.....」
趙娘子將下午茶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然後面露擔憂道:「我怕是果子吃出了問題,那些軍士來尋麻煩,特特來告知東家一聲,也好早做應對。」
文舒沒想到是這事,微怔了一下,旋即笑道:「嫂子放心,那果子我自己也嘗了,不會吃壞人的。」
「那他們........」
「許是真覺得味道好來買呢。」文舒嘴上如此說着,但心裏卻隱隱猜到了什麼。
亢木果有去熱毒的功效,那些潛火隊士兵被火灼傷,正是身藏火毒,必是亢木果對了症並且療效驚人,這才引得他們生了疑。
至於起了多大的效?
文舒摸了摸下巴,總該比普通湯藥厲害些,否則便不會被他們發覺。
「既如此,那果子東家手邊可還有,若他們明日當真來了,我又要如何回話?」
「嫂子莫急,明日我會親去茶棚,到時交給我就是。」
「可你的腳?」
「不妨事,只是崴着了,又不是斷了,我搭車去便是。」
「東家心裏有數就好。」趙娘子聞言放下心來,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還得趕着出城了,這就先回了。」
「嫂子等等。」文舒說完,便又單腳跳跳回了房,等再出來時,手裏便多了一個紙包,「這包飴糖,給狗蛋拿着吃。」
「喲,這怎麼好,飴糖可不便宜,東家留着自個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