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三十七年秋,定倭總指揮、永城侯薛恪下達了總攻軍令。
二十萬明聯軍隊邁出了離開神戶,進攻京都的征途。
日本方面,足利義滿為了防備京都也是構築了數條防線,首當其衝的第一條防線就是甲府地區。
在這裏,足利義滿放了近四萬人,信心十足的做好了起碼守備一個月的準備。
而第二道防線便是京都的外圍,也是足利義滿主力中軍屯駐的地方,有十五萬人。
最後一道則是放在了京都城內,依託城內的建築群構築工事,以皇宮為核心。
按照足利義滿的想法和計劃,這三道防線起碼要在明軍的進攻下支撐四到六個月,可以給他充足的時間來調動全國各地的大名參與進衛國戰爭中。
明軍的大炮固然是極其強大,但你要說光靠幾百門炮就能將幾十萬軍隊炸的一個不剩,那也顯然是不現實的。
仗打到後面,明軍的後勤軍資補給一旦跟不上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是要拼刀子見真章。
這一點上,無論是足利義滿還是薛恪心裏都有數。
炮彈的唯一作用是用來擊垮敵人的心理防線,因為這是一種跨越時代認知的武器,射程遠、威力大、殺傷性強,很容易將敵人的軍心士氣擊潰,一旦全局崩潰,到時候就可以全面壓上,還是要以傳統的戰爭手段收尾。
如果說靠着千八百門炮就可以天降正義的炸死幾十萬大軍,明聯的海軍配備就不需要徵召幾十萬人了。
而且日本人雖然有些迂腐和固執,但也不是真的全傻子,當大阪至神戶的防線被突破後,甲府一線的日軍構築的防禦工事開始向地下發展。
防炮洞開始誕生了。
加上縱橫交錯、深淺不一的地上溝壑,也極大滯緩了明軍炮陣的移動能力,這都為薛恪的突進制造了極大的麻煩。
「這接下來的仗不好打咯。」
一門炮的重量需要幾個人來推動,但因為溝壑的存在,又被灌滿了水導致泥濘不堪,炮車軸架一旦陷進去,幾個人都推不動,不得不用繩子和粗木做梁,人力抬起移動。
這可不是南京、泉州的柏油路,這種泥濘路段人扛着大炮走,一天又能走個幾里?
等薛恪看到甲府防線的時候,這日子就過去了差不多六七天。
「不好打才有意思,要是一直雷霆碾壓的姿態,也忒沒意思了。」
參謀官倒是看得透徹,呵呵一笑:「不管怎麼說,距離總部制定的三個月作戰計劃,咱們不還有兩個月時間呢嗎。」
「他們沒有兩個月可活了。」
即使遇到了棘手的問題,薛恪也從來沒想過是否會耽誤總參謀府的作戰計劃,在他眼裏,如果三個月不能攻陷京都,活捉天皇,他就把大明將軍的臉面丟光了。
還談什麼爵晉國公。
「卿戎馬二十餘年,前後滅國三十有七,等滅了日本,朕自有賞。」
出征前跟總參謀部作戰軍令一道來的,還有朱允炆的一封手諭,一句簡單的話足以讓薛恪渾身熱血翻騰起來。
大明武人的最高榮耀與他,已經是近在咫尺。
「薛帥,炮陣落定,準備完畢。」
一名傳信兵走進了帥帳,帶來了這個令薛恪心神振奮的好消息。
沒有絲毫的猶豫,薛恪果斷開口,下達了攻擊命令。
「開炮!」
明聯海軍第一艦隊、第二艦隊、第三艦隊所屬炮營,八百門重炮在這一刻向着遠處的日軍甲府防線齊齊發出了怒吼。
數百枚炮彈傾瀉在日軍陣地、堡壘、營寨之上,爆炸轟鳴中,磚石騰空、煙土瀰漫,大地開始顫抖,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哀鳴。
無數的日軍被爆炸震飛,軀幹在騰飛中解體,撒下成片成片的血霧、臟器和殘肢斷臂。
這就是熱武器的戰爭,人命比水還要廉價。
剝奪一條鮮活的生命